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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同晏傻楞楞地摩挲着陶知影送给他的翟扇,心下懊恼万分,恨自己怎么就脱口说了要纳妾的话,方才与她同车,亦不应就那般撇了她兀自下车,该把她抱回来才是。现下自己一时冲动跑来了书房,却也不知晚上回去要怎么哄她才好…
正想得入神,一阵劣质的脂粉香味飘到身侧,他侧头去看,却见一眸含春意的婢女焉羞答答靠过来,他眼一眯,瞬间想到平阳刺吏府的事…
不露声色地转回头,沈同晏沉声道:“这里不用伺候,下去罢。”
南雪僵了一下,不甘地伸手端起茶壶,坚持用她甜腻的嗓音说道:“婢子给爷添些茶水…”
沈同晏收起了扇子,似笑非笑地盯着她,声音中却泛着一丝阴气:“你欲何为?”
见他对自己露了笑意,南雪的脸上陡然抹遍了桃红色,她放下茶壶,扭转着腰肢,两手不停地绞弄着手中的巾帕,很快便抬手搭上自己身上的外裳,一边往下除一边作势要坐上沈同晏的腿,嘴里还娇滴滴地说道:“婢子倾慕世子爷甚久,愿以身侍奉世子爷…”
沈同晏拧眉,正欲发作,却听“嘭”的一声,书房门被人大力破开,陶知影带着端了茶果的秋照闯了进来。
沈同晏心下一惊,腾地站起身,陶知影已边笑边走近前,好整以暇道:“方才在门外等了好半晌都不见有人来迎,我们只好破门而入了,还请夫君不要责怪。”
沈同晏忙迎了上去,不安地解释道:“下次直接进来便是…”
陶知影却看都没有看他,径自走到南雪跟前,上下打量了一下她,果然也是一个曲眉丰颊的美人,复又凑近闻了闻她身上的香粉味,故作喷鼻地打了个假得不能再假的喷嚏,又用帕子扇着风道:“怪不得门外无人,原来是存心伺候到这里头来了。夫君这书房规矩可宽很得,一个使女竟也能这般涂脂抹粉,鲜衣熏香…”
南雪耳红面斥,因为羞刺,她的呼吸急促,活像一个即将窒息而死的人。
她死咬着唇,忽然对着陶知影跪下,颤声哀求道:“婢子心慕世子爷已久,求夫人给婢子一个机会,侍奉世子爷…”
第39章
陶知影笑出声,今日被人跪了两次,还都是想给沈同晏作妾的…
她看着焦灼立于一侧的沈同晏,故作委屈地盯着他,杏眼朦朦:“我知今日惹了夫君不快,本想待夫君消了些气再来赔罪,可夫君怎可如此待我…”
沈同晏还是第一次见她泪眼盈盈,心中升起万般爱怜,忙上前一把揽了她,低声解释道:“我并没有做什么,是这蠢婢心怀不轨,我正打算发落她呢,你就进来了…”
陶知影的眼泪已经落了下来,她顺势回抱了沈同晏,声音带了哭腔:“夫君骗人,我方才见她可都要剥衣裳了…”
沈同晏的前襟被她的眼泪打湿,他忙抬起她欺霜赛雪却梨花带雨的嫩容,怜惜地吮去她脸上流下的泪珠,哑声道:“夫人哭得为夫的心都要碎了…”
他昂头扬声唤了长落进来,吩咐道:“将这痰迷心窍的蠢婢送到军营去。”
南雪一听,连忙急声求饶,送到军中就要做营妓的,那里头过的可是生不如死的日子,她没料到一向风流不羁的世子,不仅坐怀不乱,还对投怀送抱的她如此狠心…
长落利落地堵住她的嘴,又钳了一双手扯出书房,秋落忙放了漆盘紧随而上。
陶知影仍埋在他怀中啜泣,沈同晏一把抱起她坐到椅上,搂着继续哄:“夫人不要折磨我了,嗯?你再哭下去,为夫都想剖心明志了…”
陶知影不轻不重地“哼”了一声,毫不客气地用手指狠狠戳他,凶道:“你倒是剖一个,可要我给你递刀子?惯会拿话来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