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还在下,小小的檐下一片寂静,就像那个夜晚,那通漫长而无声的电话。
没有灯,她洁净的脸上反射着飘忽不定的雨光。风轻轻吹进来,雨丝若有似无地拂在她脸上。黯淡光线下,她的嘴唇看上去很柔软,饱满的下唇,几道很细的唇纹,等待滋润。
微热的气息轻轻贴近,钟亭没有动,任凭男人异常温柔地吻住了她的双唇。
细密的雨声,犹如深沉纤细的琴音,铺天盖地将他们围拢。
贝多芬第四钢琴协奏曲第二乐章,钢琴独奏与弦乐齐奏。
希腊神话里的音乐天才奥菲斯,曾为复活亡妻,孤身前往冥界。
“你为何到这里来,可怜的年轻人?这里没有生命,只有死亡的悲惨呻吟。”
“一切磨难和困苦,我都能顽强地克服,惟有内心的巨大痛苦,使我痛不欲生。
如果你们能了解,失去爱人的滋味,
你们一定会慨然应允,让我走进这冥府的大门。”
他们在檐下热切地拥吻,被黑色的雨所围裹,钟亭心跳如擂,感觉自己是黑海上的孤舟,被风雨吹得没有方向。
“你为何到这里来,可怜的年轻人?”
与痛苦无关,与爱人无关,只因这黑夜中的点滴慰藉,让我忍不住靠近。
在这场雨中,在这个拥抱里,这个吻是不可逆的真实。它虚幻而真切,直白而深邃,拥有比吻本身更深的含义。
……
雨始终不见小,何志斌一个人去把车开来,跟钟亭回到山上酒店。
老万几个吃完饭原本计划出去找个地方按摩,突逢大雨没出去,一起聚在房间打扑克。
几个人房间连着号,两个人湿漉漉回来时,老万正在走廊上打电话,不禁看着何志斌笑起来,“叫你跟我们一起吃饭,淋雨了吧。洗个澡,过来跟我们一起打牌。”
何志斌拿房卡开门,“你们先玩吧。”
门开了,钟亭跟老万打了招呼就进去了。
老万朝何志斌使了个调侃眼色。何志斌直接带上门。
打完电话回自己屋,屋里乌烟瘴气,几个男女正围坐在床边打扑克,笑声不断。
“别动,一对2。”刘明堂嘴里叼着烟,甩出一对牌,看看他,“志斌回来了?”
“嗯,淋得跟狗一样。”
刘明堂大笑,“怎么不喊他过来玩。”
“喊了,要肯啊。”
胡乔说:“谈多久了?还腻成这样。”下午的时候何志斌先走,他们已有怨言。
“一个多月吧。”刘明堂说,“我第一次撞见的时候,还没开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