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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这两天在隐隐约约间,不知道是不是做贼心虚,他觉得何志斌已经默默动作了。今晚,在这场心理战里,高阳的情绪绷到一个极点,实在憋不住才想跑来向他摊牌。
有些紧张地吞咽了一下口水,高阳抹眼角,“我真的不想坐牢……”
钟亭看着他。她从来没遇过这样的事,完全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把高阳送走后,钟亭去阳台抽了根烟,脑中反复是高阳一跪的画面。另一方面也在想,何志斌明明知道他是她家亲戚,出了这样的事,他一句也没有提。
何志斌是夜里两点多回来的,没喝醉,钟亭有些意外。他也意外,她今天这么晚还没睡,一直在主卧看电视。
洗完澡出来,他躺上床,“还不睡,在等我?”
拥住她,他让她枕住自己的胳膊,拿起遥控。
“换个台行不行?”
“你换吧。”
随便调两下,停在体育频道。
何志斌低头才发现,钟亭一直在他,眼神和平时不太一样。
亲她一下,他问,“有事?”
钟亭往他身上靠了靠,“没有。”
第二天早上两个人意外地都起得比较早,钟亭做了简易的早餐。
快吃完的时候,钟亭忽然说,“高阳昨天找了我。”
何志斌没有惊讶,吃着煎蛋,顺着她话头问,“找你干什么?”
“要我帮忙。”
抬眉,何志斌停下手里动作,看着她,口吻还是淡的,“什么忙?”
钟亭静了一下,“他说钱可以还你。”
盯着她看了两秒,何志斌一声冷笑。放下筷子,他起身去厨房洗手。
水流声中,男人的声音听不出喜怒,“既然可以还,他怎么不直接找我?要过来找你。”
“他是想来找你,但是昨晚只有我在家。”钟亭看着他站在洗手池边的身影,“这个事,你打算怎么办?想要他坐牢?”
何志斌拿干毛巾擦手,“你要管?”
钟亭还没回答,何志斌忽然一甩毛巾。
空气冷寂。
他走回来,冷冷看着她,喉结动了一下,“既然他找你了,你帮我去问问我哪里亏待过他。他说得出来,我一个子也不要他的。说不出来,你叫他洗干净屁股准备蹲牢房。”
话说完,他拿了外套就走了。
听着背后的关门声,钟亭继续吃完桌上的早餐。
……
周末里,何志斌去了趟老太太那边。中午,保姆打算和老人吃昨晚剩菜,他突然过来,保姆只能骑电动车去菜场买菜。
客厅里面,老太太坐在沙发上,手上抱着何志斌带过来的小奶狗。狗很小,只有两个月,乖乖趴在她膝上,半眯着眼任她抚摸。
“怎么想起来买狗了?”看着小狗,老人有些高兴。
抽了张纸垫在茶几上,何志斌盛烟灰,“你不是一直想养狗,现在住一楼正好,就养在外面院子里,没事的时候陪你玩玩。”
老太太笑起来,五官埋在深陷的皱纹里。
低头看狗,声音里带着点滴回忆:“还记不记得我们家以前的大黄,买菜的时候就喜欢帮我叼菜篮……”
他怎么会不记得。很多年前的事了。
那条大黄狗是陪伴了何志斌整个童年,直到他上初中才老死。那时候他跟她两个人过,家里穷得叮当响。后来把房子给了他叔叔婶婶,一大家子人过到一起。
想起往事,何志斌无声笑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