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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头再看老爷子,见他眉筋一颤,提气应该是想要说点什么的,但出口就是连串的急咳。
沈含晶想了想:“我看您今天身体不太好,要不先到这?”
回应她的,只有连绵不断的咳嗽声。
见他咳到扒住椅子扶手,咳到佝偻着腰,沈含晶看到旁边有茶台,于是倒杯茶给递过去,却被一把打翻。
湿意从鼻尖流到衣服,沈含晶怔愣住,过几秒,人缓缓站起来。
把杯子放到桌上后,她顺手抽两张纸巾:“其实您当年真不该插手,如果我跟您孙子继续在一起,您应该曾孙都有了,四代同堂多热闹对不对?”
这无疑是挑衅,老爷子瞬间胸闷气短,咳得眼睛都红了。
失态之下,他颤巍巍的手往门外一指,头回说出句粗鄙话:“滚出去!”
门一开,外面马上有人冲进去,帮着老人家顺气。
房里嘈杂得很,人仰马翻的动静里,沈含晶走到一楼,并没有着急离开。
过很久,江宝琪也走下来。
看她穿着湿衣服,头发尖还是一撮撮的,心里这会也不知道什么滋味:“走吧,送你回去。”
坐的是上回撞过杨琳家门口的车,一辆最新款的M8,腰肩护翼很厚实。
沈含晶没去茵湖,让送到和袁妙一起住的地方去。
她今天穿了件套头的毛线衫,吸水以后沉沉地坠着,于是揪几张纸巾,从领口垫到下面。
旁边,江宝琪看她狼狈又淡定,幽幽一句:“其实好多年前我外公就说过,说你很沉得住气,将来会有出息。”
“就是没想到,是拐你二哥的出息?”沈含晶问。
她当梗来接,江宝琪翻了下眼皮。
其实后来想想,外公之所以说这样的话,大概是察觉到她跟二哥交往的事,所以故意把安叔叫过去,说她心思深,其实用意是敲打是提醒。
但挺不巧,被本人听到了,估计后来就这么记恨上外公。
记恨的原因,大概是说高考以后让她搬出去,不许她再住到徐家了吧。
但说真的,江宝琪觉得人太记仇不行,于是转头劝沈含晶:“我大学老师说过的,太记仇的人会过得很辛苦。”
“我连以前的事都不记得,还记什么仇?”沈含晶眼皮都没掀。
江宝琪开着车,脑袋里确确实实想到一件事,但几回都欲言又止。
她嘴皮子动来动去,最后一撇脑袋:“我怎么知道你记什么仇?我就是提醒你,爱听不听。”
多难得,千金小姐还会劝人,沈含晶这才抬眼看她:“谢了,那我也提醒你一句,找男人最好把眼睛擦亮一点,多用用自己的第六感。”
这话明显带着点暗示,江宝琪猛地偏头:“你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