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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妮缩了缩身体,脑中很是混乱,小声呢喃道:“克里曼斯明明告诉我今天是他的成年礼,是他记错了吗?”
珍妮心中有多少疑惑暂且不提,她现在的麻烦是被国王他们当成了来历不明、涉及危害王子的嫌疑人。现在唯一能证明她清白的就是王子殿下了,她多么希望王子殿下能够清醒过来!大概是珍妮的祈祷有了效果,在等待巴纳德给王子灌下那瓶颜色奇异的药水后,王子全身颤抖了几下,接着缓缓睁开了双眼……
克里曼斯只记得自己在被钟马卡住脖子快要窒息的时候,嘴里突然有了一种难以形容的怪味,他被这种怪味弄得想吐。而压在他身上的钟马和他的感觉好像一样,趁着对方分神,他用尽全力将钟马推开,身边没了钟马的影子,他再睁开眼时就发现自己回到了身体里。
克里曼斯已经十年没有实感了,骤然掌控了身体,随即就被药水的怪味恶心的不行,再加上身体温度还没降下,他只来得及说一句“我没事”就再次昏迷了过去。
巴纳德收拾着手边的瓶瓶罐罐,宽慰似的笑道:“看来我的方法还是很有效的。”
国王当即赞赏了巴纳德医师,接着吩咐侍从们好好照料王子。骑士长艾尔索普见王子脱离危险,则将珍妮带下去关押起来。等房内静下来后,王后手持丝帕,轻柔擦拭着克里曼斯的面颊,缓缓说道:“小克里,明天母后为你准备一场最盛大的宴会,不仅是庆祝你的生日,还让你见见那些美丽尊贵的淑女们……”
国王听王后这么说,不由走上前拥住妻子的肩膀,笑着说道:“我们的小克里不知是多少女人的梦中情人,有这么一个机会,想必她们会高兴极了。”
“是啊,这么一想,我倒有点舍不得了。”
“除了小克里,别忘了我们还会有布鲁斯特。”国王意味深长的看了看王后的肚子,“我想他应该迫不及待的想要出来了。”
王后闻言不由抚摸着自己的肚子,里面的小生命像是回应国王的说法一样动了动,“小布鲁也想要看哥哥了?真是和小克里一样调皮呢。”
第4章
等克里曼斯清醒过来,已经是第二天的早晨了。身上盖着一层羊绒被,软绵的枕头还散发着浓烈的鼠尾草的药香味,让人的精神十分舒缓。克里曼斯像是沉浸在梦中一样,平躺了一会儿直到侍从提醒才起身,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仅仅是被子和肌肤摩擦的触感,都使他鼻子有些发酸。
真是美好的一天!克里曼斯接过侍从递来的薄荷叶,放入口中嚼了嚼,巴纳德医师的药水药效虽好,唯一的缺点就是味道太怪。他一连吃了好几片薄荷叶,直到满嘴清香才停下。没有让侍从为他穿衣,他亲自将母亲派人送来的服饰穿戴整齐,整个人有了一种重获新生的感觉。之后又站在了镜子前,仔细打量着自己的身体,而后在心底轻声说道:“我回来了……”
站在一旁的侍从们面面相觑,眼中都充满了疑惑。自从王子醒来后,他们就感觉今天的王子和平时有些……不大一样。等到王子离开房间,有憋不住话的侍从立刻开口道:“今天的王子似乎特别有气势呢!”
“不是气势,是气质。”另一个侍从反驳起来,“不管是穿衣的动作还是行走的姿态,我想找不到第二个像王子这样有气质的人了!”
其余侍从纷纷赞同的点头,“没错,刚刚王子照镜子的样子让我都有点看呆了……奇怪,以前的王子没这么优雅啊?”
“噤声!”说话的侍从被旁边的人推搡了一下,并且小声警示道:“那是王子殿下,不是我们能随意议论的人!”
侍从们心有戚戚的闭上了嘴,他们可是知道王子并不像表面看上去的那般好脾气,曾经有人招惹过王子,最后都……想想那些人的下场,侍从们不禁打了个寒战。
“话说,宴会上……那个人会来吧?”有人忍不住问道。
“既然王后要为王子准备最盛大的宴会,那么……那个人一定会来。”
听到这句话的侍从们不由叹了口气,“但愿这次王子殿下不要那么冲动,毕竟那可是……公爵……”
现在的克里曼斯并不知道侍从们在担忧些什么,他一出房门就遇见了儿时的好友、现在身为骑士长的艾尔索普。钟马在克里曼斯身体里的时候只将艾尔索普当成一个比较好使唤的小弟,每当钟马对艾尔索普呼来喝去,克里曼斯心里就有些歉疚。艾尔索普是宫内的首席骑士,他的主要职责是保护国王,实在没必要去完成他那些不合理的要求。
“艾尔,你是在这里等我?”克里曼斯弯起嘴角,向对方打起招呼。
艾尔索普眼皮一颤,迅速低下头,弯腰行礼道:“王子殿下。”过了一会儿,他又拘谨的说道:“王子殿下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称呼过我了。”
“那你觉得我这么称呼你失礼了吗?”克里曼斯不希望这位老朋友和他变得生疏,小时候宫里唯一算得上是他朋友的人就是艾尔索普了。那时候的艾尔索普冲动莽撞,经常和他玩耍打闹,什么时候那个笑容热情的男孩子变成了如今这副沉稳的模样了?
艾尔索普缓缓摇了摇头,半响才道:“当然不。”
“你以前可不会这么闷。”克里曼斯打趣了一句,“难道还要我来找些话题聊聊?”
艾尔索普这下脸上惊异的表情遮掩不住了,他稍稍抬起头,目光在克里曼斯的脸上转了一圈,“王子殿下……”
“你可以叫我克里曼斯,艾尔。”克里曼斯凝视着艾尔索普,满面严肃的说道:“我记得我们是朋友。”
这回艾尔索普不说话了,克里曼斯忍不住有些失望,难道因为钟马占据了他的十年光阴,他和艾尔索普的友谊就这么消失了吗?
“艾尔,或许你觉得我这么说很奇怪。”克里曼斯垂下眼,组织了一下语言,“我之前那么无礼的对待你,并不是我真正的想法。这十年来,你对我的容忍和宽待都令我十分感谢,我知道你一定对我很失望,但我仍希望能获得你的友谊。”
克里曼斯扯了下嘴角,笑容颇为苦涩,“就连我自己都觉得说出这些话有些恬不知耻了。”
“不,王子殿下你不必这么说!”艾尔索普上前一步,抬起手想要拍拍克里曼斯的肩膀,却在将要触碰到克里曼斯之前堪堪收住了手,他深深的注视着对方,发现此时的王子和小时候的克里曼斯竟然重叠了起来,显得既熟悉又陌生。
这样的王子让艾尔索普无法说出拒绝的话来,何况他一直都将王子视作最亲密的友人,哪怕王子并不这么认为,“克里曼斯,我永远都是你最忠诚的朋友!”
克里曼斯嘴角一扬,心中有些宽慰,但在发现艾尔索普跟他保持着适当的距离时,还是默默叹息了一声——他们之间恐怕没法像小时候那般亲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