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梓义思量片刻,沉声道:“后日。”
苏玉音道:“后日太迟,明日开始,至少讲三场以上,覆盖百姓不得低于三百人。”
阮梓义有些踟蹰,他皱起了眉:“可是这时间尚紧,实在有些准备不开啊……”
他看似拒绝,可又没有完全拒绝。
苏玉音与苏文扬对视一眼,两人都明白了对方的意思——要加钱。
苏玉音道:“你若做得好,我另有奖赏,若阁下如此计较,我便另寻他人了,这五两银子虽然不多,要找十个八个说书先生,还是不难的。”
阮梓义听了,连忙见好就收:“是是,小生知道了,这就回去准备!不过关于孟县故事的桥段……”
苏玉音会意:“你放心,我会给你一些。”
阮梓义这才放下心来,他拿了一两银子定金,便笑容满面地走了。
待阮梓义走后,苏文扬看了苏玉音一眼,道:“没想到你也这么抠,居然还和一个说书先生讲价。”
苏玉音淡淡一笑:“我这是给你省钱啊,五两银子能拿下的,为什么要多花一文钱?”
苏文扬惊诧道:“苏玉音,所以你的意思是,连雇人给孟县说书的五两银子,也要扣在我头上?”
苏玉音理直气壮:“怎么,不对吗?这广安县不是你的地盘吗?你不该尽地主之谊?”
苏文扬蹙眉:“这可是为了你们孟县!”
苏玉音道:“那又如何,你帮我不就是为了七折的铺子吗?难道不需要付出一点成本?”
苏文扬差点儿气笑了,道:“你给孟县捐路的时候,怎么那么大方?”
苏玉音认真道:“我那不是捐,是借,我夫君得了银子会还的……而且,修筑道路两旁的铺子,大部分都被我买了。我修自家铺子门前的路,有什么不对?”
苏文扬:“……”
行吧,怎么说都是她有理。
苏文扬只想赶快了结广安县的事,将苏玉音送回孟县,眼不见为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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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日,如意茶楼的人便越来越多了。
阮梓义日日都在讲孟县的故事,一开头,不外乎是讲孟县的穷。
“诸位,你们能想象么?孟县的县衙房顶破了个大洞,知县大人却仍然坐在里面办公,县丞、主簿和衙役们只能窝在长廊之上……这江南的冬日,不用我说,大伙儿也知道多冷,知县大人冻得浑身哆嗦呀!”
被阮梓义这么一说,在场的百姓们,眼前顿时浮现了一位知县大人,可怜巴巴守着桌案,批复公文的情景。
阮梓义见众人听得认真,又道:“就这样坚持了半月,县衙都没有银子修筑房顶……可见孟县知县,两袖清风,不欺不占……”
话音落下,百姓们跟着点头——
“没想到孟县知县如此清廉!”
“是啊,听说还是状元郎呢!真是人品贵重,德才兼备啊!”
“难得难得!”
阮梓义见众人交头接耳,又道:“但这还不算完!大家知道,孟县的贫瘠是出了名的,这块地方窝在江州和广安背后,又被辽河所隔,顾大人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为了给孟县的百姓们造一座桥,你们可知那顾大人做了什么!?”
百姓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越是没人知道,越是好奇心重。
阮梓义一拍惊堂木,正色道:“顾大人万事以民为先,为了让百姓们们过上好日子,他毅然决绝地入赘了江南苏家!”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顾大人为了给县里修路,都入赘了吗!?”
“虽说顾大人是为了孟县的百姓们,可那苏家也不差啊,人家可是江南首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