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七浓直的眉毛几不可觉地蹙了蹙。为什么?自己的名字,从他那张线条优美的唇中说出,却让自己的心,有一种被狠狠撕裂的感觉?
那种,一颗沉寂久矣的心,被无情地打扰,彻底地践踏的感觉,痛不可当。
原来,就是从那时候起,他再不爱听见旁人,这样呼唤自己的名字。
原来呵,原来。
他敛下眼睫,平淡回答:
“东少你又何尝没有改变呢?”是失望?还是绝望?亦或,早已经无望?“请叫我任七。”
又或者,什么都不是罢。一切尚来不及发生,便已经结束。
“这世界上,原就没有四时不变的风景,不是吗?”东朕微微勾起唇角,笑,对迎面而来的Chuy招手。“亲爱的,为你介绍一个人。少时的玩伴任七;我的骄傲Chuy。”
任七淡淡向Chuy点点头,没有惊艳,亦没有更进一步的举动,仿佛,他对着的,是再寻常不过的一个女子。
“亲爱的,面对美女如你,而不为所动的,不外是三种人:正人君子者、心有所属者和力有未逮者。依我看,任七必是——正人君子了。”东朕亲昵地揽着Chuy的腰枝,笑容促狭,“所以,不用沮丧,你依然拥有颠倒众生的魅力。这个世界上,总有人不懂得以欣赏的眼光看待事物,看不见潜藏的美好。”
Chuy早习惯了东朕这种看似吊儿郎当、调笑般的语言方式,是以,只发出清越如铃的笑声。“我的魅力同东少你相比,仍不免相形见绌呢。”
“呵呵,真是会说话。我怎好辜负美人儿的恭维?来,让我们跳舞,蛊惑众生去。”东朕笑着拖Chuy涉入舞池。
任七遥遥注视着在舞池中与Chuy拥舞的东朕,坚定了自己的心思。他讨厌他总是笑着一张看似牲畜无害的脸说出一些包含深意的话,他讨厌这个漂亮而陌生的东朕。
“为什么要故意刺激他?”Chuy不是不好奇的,所以忍不住还是问了。
“你不觉得,他其实长得颇英俊?可是,看着他那刻板严肃的表情,实在觉得无趣,让人情不自禁想要撩拨他。”东朕挑眉而笑,直言不讳,并不隐瞒。
Chuy仰头望着他深邃的眼睛,轻笑。“虽然我认识你不久,你待我也很和蔼。然而,我一直有一种感觉,你做每一件事,都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真的?”东朕挺直的鼻尖凑进她的鼻尖,四眸相对,讪笑。“好失败,难道我不能单纯因为看不惯他青年老成而调剂一下他死水无澜般的生活么?”
Chuy被他极尽哀怨之能事的低落语气惹笑,以虽嫌青涩,却已然渐渐蜕变成形的万种风情的媚眼,白了他一下。
“这倒真是东少才有的型格。”
“你呢?Chuy,你找到自己所要的了吗?”东朕微笑着问。
“我?”Chuy愣了愣,东少已经给她推开了新世界的门,不是么?
“你的重生之路,才迈出一步。倘使,我不陪你走之后的漫漫长路,你能坚持下去吗?”即使,他此时嘴角仍勾着一个令男女老少都会呼吸急促的笑纹,但他眼里却是不折不扣的认真。
Chuy如花的笑靥敛了起来,她突然觉得眼前这个体贴风趣的男人背后,蕴藏着无限秘密。
“Chuy,别爱上我,别把幸福的希望寄托在我身上。幸福,应该掌握在自己手中,而不是靠别人给予。而我,决不是能带给女性幸福的人。”东朕梭巡她脸上每一丝细微表情。等待别人给予幸福,弗如用自己的双手去争取创造。“去法国罢,去那个举世闻名的花都,彻底隔绝过去一切不快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