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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长公主是何人,一个手势就把人拿下。
几乎没有什么审讯,那是两年前主动求进观的没落贵族家的庶女,大概是被家族送来拉拢关系,居然还是粗懂医术的那种。而最荒谬的是,这位打的还是“一箭双雕”的主意,如果腾空的药茶害公主病了,不但会失宠,还会丢了原本考虑的与京中某位著名的少年大才的联姻之事。
腾空只觉愚蠢之极。明明那位王氏维郎已与百年前还是高不可攀的崔氏定了亲!明明那点泄叶的分量连腹痛都不够!
荒谬!愚蠢!该死!看着一脸刻骨恨意的少女,腾空有些惊异于自己内心涌出的杀机……这样的货色,还是死了无后患……
“弑主,某大逆,死罪。”长公主冰冷地判决。“带下去,灌一杯药。”
那姑娘彻底吓傻了,这不过是底下弟子们的争宠罢了!“殿下——”
她尖叫着扑过来。
扑的却是腾空的方向。
找死!腾空这个身子从没打过架,但几乎是本能的,一侧身,一抬腿,将对方绊翻在地。
李拾遗早已拔出把匕首。
“还是不要有痕迹吧,免得有心人说师傅的不是。”腾空说这句话时,颇慢。心境,平静无波。
长公主看着这样平静却又不太寻常的爱徒,心里一动,也就示意所有人不要动。
三名侍女,两个按住肩臂,另一个踩住腰,看姿势就是认真习过拿人技巧的,不仅力大,而且部位巧妙。
很巧妙呢!腾空看了看那女冠被拿住的关节筋络,有些漫不经心地从袖中抽出前年开始就一直置在袖管内侧暗袋里的——金针。
那真的是用黄金做的针,比她针灸用的细长银针粗了两倍、短去三成,针内有个空腔,里头是她自制的粘剂。她一共放了三根,但现在只用一根,指掌运起练了多年可从未真正用于杀伤的内家气,一针狠扎入后脑大穴,顿了两息的时间,再抽出。
针上无血迹,皮肤上也无伤痕。
本来还在剧烈挣扎的人慢慢萎顿下来。
“师傅,这位师妹身体不好,还有颠症,就让她回去休息吧,明日赏具棺木埋了,也算尽了人事。”这针里的东西,她试过,能连续毒死两头猪,尸体好几天也不见发黑或异常流血,比常见的砒霜等物干净得多。
“带下去,看管好。”长公主面不改色地吩咐下去。
不一会儿,侍卫头目与总管事一齐进来,回报了那名女冠最近的行踪。
腾空还是那副清淡表情,只有方才在场亲眼看见她动手的人才觉察出,她的仙气之下,暗腥色涌动。
***
打发掉其他人,只剩腾空和李拾遗时,长公主才微笑出来,“腾空,我之前一直担心你太过漫不经心,连自保都懒得。现在看来是全然不必的。”
师傅并不认为自己没有能力,只觉得自己……懒……腾空哭笑不得,“师傅,此人留下会出大事,所以腾空必须处理掉。可我们也不能就让一具明显是被处死的尸体被人看见,多出话题来。”
流言话题是小事,弹劾构陷是大事。
李拾遗点头,“县主说得好,我们谨慎些总是没错的。”
“我不是来山上修行了嘛?我们三个,谁干政了来着?”长关主瞥他一眼,“大不了,让陛下派一支禁军,替我封了这个山头。”
“这样最好,让东都西京的人斗去!我们只在这里修仙悟道。”李拾遗并非宗室也不是大族,但才华过人、家财万贯,只是不喜官场经营,靠经学得了功名,又在公主的关照下得了个没有权力但品级足以告慰祖先的官儿,反正没俸禄领也不会挨饿受冻,快快乐乐地享受这优雅的后半辈子——不用争斗,也不怕谁来害自己,何况长公主看起来比他年轻不少,实在也没得挑剔。
“真的能修出仙、悟出道的也只有腾空了。我们这资质,也就是图个安寿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