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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会。”西门无恨自然明白叶飞扬所指为何,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我知道你这么做自然是有你想法和苦衷,身为上位者很多时候都是身不由己的。更何况这一次你虽然利用我爹和陆小凤的确是让我感到有些不愉快,但是我曾经说过的要把你当作我一生的知己好友,这句话绝非是信口开河的玩笑之语。”
在听了西门无恨的话之后,叶飞扬脸上的微笑也随之加深了,神采飞扬的眼眸之中流露出了点点喜悦之情,就连说话的语气也变得轻快了许多,“好!今日有你这句话,日后就算是为你赴汤蹈火我也在所不惜!”
西门无恨只是付之一笑,在心中并没有把叶飞扬的话当真,因为他很清楚以叶飞扬的身份和地位来说,实在是有着太多的责任要背负,所以想要如此洒脱为别人付出叶飞扬恐怕做不到,最多也就是有这份心思罢了。
叶飞扬也感觉到自己方才说的话的确是冲动了些,不过他看得出来西门无恨也并没有往心里去,显然西门无恨对自己的了解也比他想象的多得多,所谓知己恐怕就是这种不需要言语堆砌就能够明白对方心中所想所愿的人吧,。
梳理了下脑中凌乱的思绪,叶飞扬又再次提出了一个他仍旧没有想明白的问题:“我很想知道在你被曹子旭挟持住的时候,你为什么非要选择这种极端的方式来脱困。你难道不知道你的这种做法一旦稍有差池,你很可能就会没命吗?”
“我当然知道……”,西门无恨其实也是在赌而已,因为这种同归于尽的方法他也是从书上看到的,但却从未实践过,“而且我还知道当时你和陆小凤也已经蓄势待发,只要曹子旭一分神,你们就能够合力将他斩杀。”
“那你为何还……?”叶飞扬是越来越不理解了,按照当时的情况来说,西门吹雪故意放缓了动作吸引了曹子旭大部分的注意力,而他和陆小凤一明一暗都做好了出手的准备,只要在西门吹雪松手放剑令曹子旭分心的一霎那出手,是绝对能够在不伤害西门无恨的情况之下杀了曹子旭的,这本该算得上是上上之策了。
“也许……这只是我的执念在作祟吧……”,西门无恨神色复杂的一笑,并没有正面的回答叶飞扬的话,只是说了一句自己都还没有完全参透的话。
“既如此,我也就不多说了,你安心养伤便是,有时间我就来看你。”叶飞扬站起身,弯腰扶着西门无恨的肩膀帮他躺好,而后便转身离开了。
出了门之后,叶飞扬一眼便看到了不远处那静静矗立着的白色身影,忽然之间他仿佛想到了什么,忍不住扬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一边快步的离开了这个小院,一边在心中不断的思量着:‘这对父子也真是……西门吹雪为了救他居然甘愿放弃自己追求了一生的剑道;而他为了不让西门吹雪失去最重要的东西则甘愿放弃自己的生命。呵呵呵……真是太有意思……只不过无恨这样一个好男人实在是太可惜了……’
在这城主府休养了两个多月之后,西门无恨的伤势已经基本好得差不多了,余下的便是调养和恢复身体状态了。这时候,西门无恨便执意同西门吹雪一起告辞离开了城主府,一路乘坐马车回到了万梅山庄,毕竟无论身在何方,都没有家中来的温暖安逸。
此后又休养了小半年,西门无恨的身体才完全的恢复了过来,而且这次还因祸得福,内功又再次精进了不少。虽然这其中的原因他无论如何也捉摸不透,但是最终的结果却让他十分满意。
七十三。千里追杀
杭州烟雨楼内,西门无恨正依窗而立、手拿着一个青花瓷的酒杯,看样子像是在欣赏着江南独有的雾花美景、品尝着窖藏十八年的醇香美酒,宛转悠扬的琴声在房间中不断的回荡着,让人的心情也不由自主的随着琴声平静放松了下来。
在西门无恨身后不远处,一位衣着靓丽、年轻貌美的女子正在静静的抚弄着手中的琴弦,那优美动听的琴声便是她的杰作。这位女子名叫红婉茹,是这烟雨楼内数一数二的名妓,不但姿色颇佳,而且很会侍候男人、讨男人的欢心,更难得的是能够弹奏一手好琴,在这杭州城里也算是个家喻户晓的人物。
只不过这次红婉茹却碰到了一位非常特别的客人,让她在心中感觉很是郁闷,并且第一次对于自己的魅力产生了怀疑。因为从她进门开始,西门无恨就只要求她做一件事,甚至连碰都没碰过她,对于她那故作娇媚的神情也完全视而不见。
红婉茹只得按照西门无恨的吩咐开始弹琴,一首接一首不停的弹着,但是心中却隐隐的升起了一股不甘的情绪。西门无恨则好像一直都把她当成空气一般,自顾自得喝酒、看风景,甚至连正眼都没有施舍给她一下。
眼看自己快弹了一个时辰了,红婉茹再次抬头,眼神颇为哀怨的看了看那个依靠在窗边的黑色身影,她越来越想不明白这个男人来青楼究竟是要做什么的。他既没有像别的男人一样寻欢作乐,听曲又听得心不在焉,红婉茹觉得自己现在简直就是没有存在的必要,但却仍要面带笑容的按照客人的吩咐来弹琴,这种情况自她挂牌接客以来还是第一次遇到。
西门无恨面对着那如画的风景却丝毫没有欣赏的兴致,因为他的心不在此处,因为他在意的那个人此时正在内室里沐浴更衣,因为这是西门吹雪长久以来的信仰和习惯,所以他自然要陪着他。这已经是第三日了,西门吹雪在此处斋戒沐浴了三日,为的就是要去做一件他自己认为世上最神圣的事——杀人。
其实,在这件事上西门无恨并不太理解西门吹雪的想法,他不明白为什么杀人会是一件神圣的事情,因为在他看来杀人更多的应该是一种艺术,一种凌驾于死亡之上的艺术。尤其是当手中的剑划破对方的皮肤、刺穿对方血肉时所传来的感觉,那种令身心都随之愉悦的美妙感觉,是任何一种武器都比拟不了的。
西门无恨自认自己并不是一个嗜血的人,但是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已经喜欢上了杀人时那种玄妙的感觉,同时也逐渐的喜欢上了这个充满了腥风血雨和阴谋诡计的江湖,这个可以纵情肆意、快意恩仇的江湖。
内室的门被人推开了,率先走出来的是两个身形俏丽的女子,她们也是这烟雨楼的姑娘,与红婉茹一样很会侍候男人——用各种方法来侍候男人。只不过,西门吹雪让她们来此也同样只为做一件事情。
看着随后走出来的白色身影,西门无恨的眼中才流露出了不一样的神采,嘴边的笑容也不再显得那么飘渺和虚假了。
从西门吹雪的手中接过了那根白色的发带以及一把香木制成的梳子,西门无恨将他拉到了桌边的椅子上坐下,自己则绕到了他的身后开始细心的为他梳理着半湿的墨色长发,动作娴熟而轻柔,这些都已经成了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