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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干嘛?”她咽下口水,知道自己根本无路可退,便伸出双手抵住他的胸膛说:“你不要太过分哦。这里是公众场所。而且你也算是公众人物,说不定会被狗仔拍到的。”
“我为什么要害怕他们拍呢?我跟自己的未婚妻亲密需要看他们的眼色么?”双手撑在她身体的两侧,他的眼眸又开始闪烁着意味不明的幽光。
“前阵子经常走狗仔跟着我的,还是……还是小心一点的好。”她扭动了几下,却发现他靠的更紧了。她脸颊红红地和他的目光错开,望向他身后,发现别的球道上的客人正在往这边看过来,这让她更加浑身不自在。
“他们跟着你了?有没有伤到你?”他忽然很紧张地问。
“他们拿的是相机,又不是手枪,能伤到我什么啊?”
“这就好。”他长舒一口气,深深地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就在那一瞬间,池小侠做了个决定,于是她说:“不就是打保龄球么?没问题!”
她好不容易从他的包围中钻了出去,开始选球。这颜色各异的球一个比一个沉,她选了半天才选出了一颗貌似比较轻的。她按照自己领会的技巧,上前走了两步,把球重重地扔了出去。那颗可怜的球球早早地钻进了沟里,一去不回头。她的分数是,零。第二次尝试,零。第三次尝试,零……第N次尝试,一。作为一个很有钻研精神却没什么运动细胞的年轻人,池小侠将内心的暴躁压抑到了极限,就好像赌输了却依然不愿意离开赌场的赌徒一样,她上瘾了。
此时,一个“好心人”在她身后淡淡地说:“我教你。”
“才不用呢。”她头都没有回,再一次扔出了手中的球球,只见那颗球与之前的轨迹似乎有所不同,难道她将会取得前所未有的突破么?她伸长了脖子屏息期待着,结果是……三个球瓶。
身后的“好心人”鼓起了掌,声音悠扬地说:“不错不错,进步卓著。”
她狠狠地回头,狠狠地瞪了展卿鸿一眼。他来到她身边,递了一颗新球给她,说:“这个重量正好适合你。”她沉默着接了过来,将手指放入球上的洞中。他示范道:“你看,双脚要并拢住,身体正对着前方的球瓶并向前倾。不对,你的上身太僵硬了。”说着,他将手放在她的后背上向下按了按,“右脚向前迈一步,右手随着脚一起向前,然后是左脚。不对不对,你的动作不太协调,重新来。”看到她脸上焦急的神色,他浅笑着说:“没关系的,你第一次玩这个,做不好是正常的,慢慢来。”
“哦。”她抿紧了唇,按照他悉心教导的方法一步一步地继续着,将球推出之后,她果然有了长足的进步,她打中了九个瓶。她兴奋地笑了起来,还跟他击掌表示庆祝。
“你看,并没有那么难,对不对?”
“是呀。”之后池小侠的技术得到了一步步的提升,不过她的单局分数仍然超不过一百一。两个小时后,她觉得腿像灌了铅一样,最难受的是右臂,关节似乎已经有点不太灵光了。困意又和疲惫交相辉映,她甚至有些睁不开眼睛了。
他将她的疲态看在眼里,体贴地说:“今天玩到这里吧。你累了。咱们回去。”
离开保龄球俱乐部,坐在车上,她打了个呵欠,说:“其实保龄球很有趣啊。我们下次还可以来么?”
“当然。”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愉悦。
“我要困死了。今天怎么熬到这么晚啊?明天还要上班呢。”她呵欠连天地说着,眼睛却已经闭上了。
“困了就睡一会儿吧。”他仿佛在催眠一样,将车上常备着的一件西装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
“嗯——”夏夜微凉,她抓住西装的衣角,眼皮越来越沉。
转头看了她一眼,他微笑着启动了车子。前行的方向却并非展家别墅,而是他自己的公寓。
粉粉猪的“清晨”
睁开眼的时候,世界是灰暗的。所以池小侠以为此时大概还是夜里,于是她闭上了眼睛,舔了舔嘴唇。渴,她觉得有点渴。来自各个关节的无比清晰的酸痛感袭来,让那浓重的睡意消减了少许。她抬了抬胳膊,疼。她尝试着揪了一下被角,发现那被子太过温暖,暖到发烫……
着火了?她一惊,睁大了眼睛。于是她彻底呆住了。她揪的不是什么被角,而是一个男人的手臂。那手要多温暖有多温暖,因为厚实的掌心正被她抱住紧贴在胸口之上。那只手的主人,正眸光闪烁地含笑望着她。这就是本世纪最为欠扁的笑容了么?欠扁的惊世骇俗,欠扁到她一脚飞踹了过去,还大吼了一声“展卿鸿你这个大色狼!”
还好她正处于过度疲乏的状态,那一脚并没什么威力,只是踢在了他的膝盖上。他却佯装很疼的呲起了牙,低声呻吟着说:“女侠饶命啊。”
“展卿鸿你到底……到底……?”她低头检视着身上的衣服,看到的是她最心爱的粉粉猪睡衣。举目四望,却发现自己根本就不在展家别墅,而是在一个全然陌生的房间里。这到底是哪儿?
对上了她水汪汪且异常疑惑的大眼睛,他抚了一下她的额头说:“你在我家。”
“这根本不是你家!”
“这里是我家啊。我怎么会骗你呢?我不是跟你说过我在公司附近有间公寓么?”
“这不是关键!”池小侠拖着酸痛不已的身躯勉强坐了起来,并举拳推了他一把,这男人却仍然怡然自得地斜卧着。
他的样子颇有些狂放不羁的味道,微乱的发丝贴在额上,薄唇轻启,似笑非笑。“什么是关键?小龙虾。”
“你对我做了什么啊?”她喊了出来,声音哑哑的,眼圈有些泛红。他怎么可以这样呢?沉她累得七零八落的就……她知道他很坏很龌龊,可是他不该这么坏这么龌龊啊……虽然他们订婚了,但是他的“恶行”还是让她的心里难受的紧。难道他是怕她跑了么?她根本就没想过不嫁他啊……
“我做了什么?”他仿佛自言自语地轻喃。
“你做了什么你自己知道!无耻!下流!大色狼!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我要和你绝交!我要悔婚!我要辞职!我不住你家了!你给我滚出去!”说话间,她已经举起了枕头向他砸了过去。
这柔软的暴力显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因为展卿鸿依然一动不动地望着她,眼见着她泪水就要流出来了,他轻叹一声说:“我真没做什么啊。昨晚你又困又累的,保龄球俱乐部正好离我公寓比较近,我就载你过来了。这里只有一张床,我就把你抱过来一起睡的,你知道的,我不喜欢睡沙发,我更不可能委屈你睡沙发。我怕你穿外衣睡不舒服,就叫鲁阿姨把你的睡衣送过来了。你的衣服也是她换的,放心。”
“嗯?”一起睡的意思是……字面上一起睡么?
他坐起身来,捏了一下她的脸颊说:“小龙虾,你不要想得那么复杂么?你要嫁的男人并没有你说的那么下流。就算是,他也不会在一个女人累得像猪一样地沉沉睡过去的时候下流。明白么?下流也是需要情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