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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了。”
“让我说吧。我真心希望她好起来,就像我每天祈祷静云能醒过来一样。到时候我会向静云问个清楚,到底是不是她害了盛海薇。如果是,我会替静云赎罪!”
“行了,康子,别说这些了。以后X市的和谐稳定还指望你呢。”
“你放心,你走以后,我早晚会把苏印那个混小子的把柄拿在手上,灭了他。以报你夺妻之恨。哦不对,是曾经的夺妻之恨。对了,上次静云提到了贺所和圣血,我很在意,就让小孙他们查了一下,结果我发现贺所曾经从事的那些秘密活动,现在似乎仍旧在继续。我怀疑……”
“是苏印?”
“是。静云是贺所的养女,而她又和苏印过从甚密,以此推断,苏印很可能会继续贺所的事业。当初,我们查到贺所贩毒的证据,也听到了他是东南亚某组织精神领袖的传闻。我怀疑,现在苏印已经继承了他的衣钵。你放心,我在X市会紧跟这条线。你到了省厅,以后我在上头可就有人了。”
邵识钧深邃的眸子一闪,脑中已经进行了一番推测。年纪轻轻的苏印确实不简单,这在他们的几次交手中他已经有了感觉。对于猎人来说,猎物越骁勇,似乎这狩猎就越有趣一些,至少他是这么想的。他神思一转,神情放松了些,打趣道:“别忘了回头看看,还有好女孩在等你。”
“小葛么?我们已经正式分手了。我现在只希望静云能醒过来。既然我下定了决心守着静云,我就不会耽误小葛。”
“剃剃胡子吧,省得你的静云醒过来不认识你。”
离开X市,邵识钧带着盛海薇离开了X市去了省城,那里有邵识钧的新工作,也有盛海薇的新生活。新家是城心湖畔小区的三室一厅,主卧和客厅都可以看到湖景。
第一天搬入,她不知所措地站在客厅中央,看着他收拾着东西。过了没多久,他拿来一盒子东西一件一件地摊开在她面前。那是他从X市带回来的东西。
“这是我们的结婚证。”
她接过那两个红色小本本,用手指触摸上上面的照片。
“这是以前的照片,你念高中时候的那些,我一直都留着的。”
她拿起一本精致的相册,几乎每张照片都是她和邵识钧的,偶尔镜头里还会出现另一个男子。她并不知道,那是卫康。她和邵识钧站在榕树下,她和邵识钧一起吃西瓜,她捏邵识钧的脸,她踮着脚亲着邵识钧的面颊……这些都是过往的证据。一页一页地翻过去,她竟然有种爱不释手的感觉。仿佛过了很久,她才终于把自己从那些画面中抽离出来,正迎上他的眸子。
他握住她的双肩,认真地说:“听我说,魏芒对你说的那些,都是假的。问问你自己的心,你该相信谁?是他,还是我。你的名字盛海薇是你的养父盛篆达给你取的名字,沧海中的一朵娇艳盛开的蔷薇,多美。”
她摇着头,神情痛苦不堪,“为什么你们每个人说的都不一样。你们告诉我的到底是我的故事,还是别人的?我到底是谁?你知道么?我在大海中央飘着的时候,我真的很想活下来。可是……我不知道我是以什么身份活下来!明明,魏芒的未婚妻?沈杭愈的好朋友?我总觉得那里有些不对,有些问题,可是我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后来你出现了,好像有那么一瞬间我和我那些混乱的梦接上了轨,有些东西好像说的通了。可是,那也不过就是一瞬间的事。我看到你钱夹的照片、护身符、结婚证,还有这些相片。这些明明都是真实存在的,但我却一点曾经历过的真切感觉都没有。”她伸出左手握着自己的右臂,“真实,就是可以触摸的感觉,就这是这样的感觉!”她不自觉地捏着自己的手臂,“就是可以感觉到血肉的那种感觉。我没有!”
他抱住她,摸摸她的头,手指梳理着她的发丝,这动作有种出奇的安抚效果,至少窝在他怀里低声抽泣的人安静了很多,“你会有那种感觉的。真实,就是现在这个样子。你有我,我有你,而且我们永远都不会分开。”他虔诚地吻着她的额头,一个个细碎的吻就好像低声的誓言,“真实,就是我可以感觉到你身上的温度,而你也能感觉到我的。”他的唇游曳到她的鼻尖、唇瓣,舔舐着她唇畔的泪滴,给了她一个昏天暗地的长吻,然后端起她的脸颊说:
“真实,就是我爱你。而且我知道,你也爱我。”
作者有话要说:男配们暂时退散了,世界一瞬间清静了很多,不过残念啊,这只是暂时哦。
☆、【心雾封城】
省城的秋天相比于X市更加冷冽,也许因为地处内陆的原因,干冷的风从窗子吹进来,就好像裁纸刀一样划着她的皮肤。她和她“陌生”的丈夫在新居里住了半个月,对于这里已经颇为熟悉。一早起来,他雷打不动地做力量练习并进行环湖慢跑。晨运后他会做些简单的早餐两人一起吃。她自愿担当收拾碗筷的“重任”,他去上班,临走前一定会给她一个吻。中午他会买些现成的食物回来与她共进午餐,晚上如果没有应酬或加班,他会准时回来,通常他手里会拎着也是外卖。
这是种至为简单平静的夫妻生活,在这种如水清淡的生活中,她似乎渐渐触摸到了一些叫做真实的东西。不可否认,那天他说的话在她的心中激起了千层风浪。他是个厚重如山的男人,平时看上去话不多,但当他注视着她的双眸,发自肺腑地说出那些话的时候,却产生了一种神奇的魔力。她相信他。她愿意把所有的信任都交给他。她相信这个男人和那个所谓的好朋友不一样。他一定不会辜负她的一腔信任。他一定会带她找回以前的自己,又或者,他会让她变成更好的自己。
作为一个失去记忆、没有工作和学业压力的小妻子,她的生活了无负担。她生活在邵识钧为她构造的几乎封闭的城池里,除了看电视之外,她每周会接受三次医生的上门诊断和治疗服务。那位叫做杨楚寒的女医生来自于卫康父亲的医院,是特别来帮她克服阅读障碍的。经过几次接触下来,她发现杨楚寒的性格和名字一样,颇为清冷干练,出口甚少有半句废话,做事很有条理,很难看出个人好恶。
“你曾经进行过什么样的治疗,还有印象么?”那天,给盛海薇进行了一次例行检查后,杨楚寒突然问。
“我不太记得了。一个外国医生给我吃了些药,还开了一些洗发水。”盛海薇老老实实地回答。
“我很希望能和那位医生谈谈,可惜你丈夫不允许。我想,他有他的理由。”杨楚寒一边说着,一边在淡黄色笔记本上记录着什么,“我建议你多进行一些户外活动。对了,最近你有没有与人多做沟通?”
盛海薇想了想,答道:“有的。”每晚邵识钧回来后,无论是吃饭时、收拾碗筷时,甚至是两个人一起看电视时都会和她说很多话,说他们那些过往,说他们经历过的很多小事,哪怕是最细微最琐碎的小事,他也不厌其烦地告诉她。她对那些都感兴趣,会提出很多问题。多数时候他都会耐心解答,但有时候他也会回避。比如,她的父母到底出过什么事,比如,她和魏芒到底是什么关系,她失忆后为什么是在蓝湾岛上……除了邵识钧,她还有另一个“练习说话”的对象,那就是对门的邻居穆鱼。穆鱼比她大三岁,是个从事自由职业的独立女性。她谨遵邵识钧的叮嘱,很少说自己的事,也没有提自己的病,穆鱼也不多问,大多时候都在倾诉近期遇到的感情困惑或是工作上的烦恼。一来二去的,两人成了朋友。对于盛海薇和穆鱼的交往,邵识钧是慎之又慎地调查过了对方的底细之后才默许的。他几乎把穆鱼的祖宗三代都查清了,才确定了人家家世清白、不会对他“脆弱”的小娇妻造成任何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