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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微深叹一口气,可不是打了一仗么。她和杜恒泽的这次交锋,本来她稳得好好的,谁知最后被一个电话号码给出卖了。
“帮我接杯水。”她有气无力说,萧夏点头转身,她恨恨地摸出手机把那个最原始的手机号码删除,然后翻到最近通话记录里他的新号码,一咬牙,也删掉了。
出卖她的那11个数字,是他当年硬要她烂熟于心的。她买手机时,他们早已分手,只是输通讯录时,她鬼使神差地把他的号码也存上。她当时给自己的理由是,这样他如果抽风打过来,她才能拒接。但……那11个数字早已进入长时记忆区域,就算没有他的名字做提醒,她也能分辨出来的。
想着他愕然的表情,她再哀叹一声,拿过枕头捂住自己的头。不知道他会怎么想呢,丢脸!
萧夏再度进来就看见一个穿着职业装的女人孩子气地在床上打滚,摇头笑笑,把水杯放在桌上,坐下说:“你的相亲对象让你重寻童心了?”
“童心个鬼!”余微翻身坐起来,拿过水杯一饮而尽,愤愤地向萧夏倾诉:“今天又碰见他了!”
萧夏笑着的嘴角微僵,“杜恒泽?”
“嗯。”余微揉揉已经很乱的头发,懊恼地说:“我想他大概误会我还余情未了……”
萧夏把视线移到窗外,有点想笑又有点心酸,你的余情未了怎么可能是误会?
“怎么办啊?”余微喃喃低语,虽然以前总叫嚣着她是姐姐,但不可否认,萧夏这几年已经成长为完全可以依赖的人,像哥哥一样……萧夏没有及时回答,她继续说:“干脆这半年我申请外调得了……”
萧夏忍不住嘲笑道:“胆小鬼。”
余微嘟嘟嘴,烦躁地把枕头摆好,耸肩说:“你刚才说的那个不可能是我的同名词,无所谓咯,我才不怕他。他走他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说着就跳下床,尾音却结束在痛呼中。
萧夏扶住她,皱眉问:“怎么了?”
余微指指脚,“大概起泡了……”她疯疯癫癫地穿着一双新高跟鞋走了一个小时才回到家,脚不废了才怪。
萧夏扶她坐下,看了看她还微红的脚,拇指和后跟处是有点破皮起泡,他无奈地轻叹:“我去拿药,坐着别动。”
余微乖乖地点头,等萧夏一转身又失了神……杜恒泽要她的号码做什么?还想联系吗?她是不会接他电话的!转念又想,刚才不该一时冲动删除他的号码,这个新号她可记不住,难道从现在开始所有的陌生号码都拒接?
她入神地想着,没有注意萧夏已经拿着药水和创口贴站在门边好一会儿了。萧夏苦笑一声,他早该料到,这么多年,能让余微做出不正常举动的人只可能是杜恒泽。
这六年,他看着她从伤痛与愧疚中痊愈,看着她开开心心实则失落不甘地做幼儿园老师,看着她和多年未见的母亲和好,然后辞职参加成人高考去了她妈妈那边的大学,四年后以优秀的成绩回到了B市。
她读大学的那几年,他很少见到她,但每次寒暑假见面都能体会到她的变化。他想,她还是应该出去生活的,不同的生活经历磨练出一份真正的自信,不再是以往虚张声势的强势,而是脚踏实地的强大。
但他也同样知道,在她这么努力改变自己的诸多原因里,那个人绝对占有一席之地。哪怕不和他在一起,她也希望再遇时,有足以与他平视的骄傲。又或许,她一直都在为重逢这一天做准备吧。
萧夏握紧手中的东西,笑着走进房间,若无其事地替她擦药,看着她蹙眉嘶嘶轻呼的模样,很想说:“如果你还喜欢他,为什么不再争取一次呢?现在的你,有资本让任何人为你倾倒。”
虽然……我永远只会以亲人的身份,站在这里看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