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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其不喜欢用彩铃,原始的嘟嘟声只响了一半,电话就被接起来,他张口就问:“到了吗?”
我嗯了声。
“我算时间也差不多了,想给你打电话,又怕你正在下车,不方便。”
我情不自禁地笑,“刚出站,在回家的路上。”
“累了?”他听出我的疲惫,“回去吃了晚饭好好休息,我明天再给你电话?”
我没敢说我晚上还要出去和同学聚会,只应了好,挂掉电话。
收好手机,我发现离夏眨巴着明亮的眼睛,凑在我面前一脸挪揄的笑容,我没好气地推开她的脑袋,看着窗外熟悉的景致,真正有了归家的喜悦感。
离夏在旁边贼兮兮地哼情歌,又说:“小川还不知道呢,昨天还夸下海口说这个寒假搞定你,你怎么说?”
我大骇,什么搞定,搞定什么。
离夏自顾自地笑,“你恋爱的事情,我连沈修也没告诉,昨天他还兄弟情深地表示支持,傻的那样……笑死我了。”
……我和这位花痴星资深长老没话说了。
但因为离夏这笑谈,我有了躲避的心理,回家洗了澡迟疑地对坐在床边翻我们以前相册的离夏说:“我今天要不要在家里吃晚饭啊?回家就往外跑,太不孝了。”
离夏扔开相册似笑非笑地瞪过来,“小溪溪,你是跑不掉的,你洗澡的空档,我已经和阿姨沟通好了……”
我无力扶额,认命地去换衣服。
我将近一年没有回B市,这个城市的夜晚热闹如昔,失去了谁都不会变化,而我也渐渐习惯了成都的一切,对那里有了归属感。
吃晚饭时离夏知道我鸵鸟,挨着我坐下,把叶小川赶去了对面。整顿饭吃了一个半小时,离夏拉着我聊天,沈修忙着给她夹菜,甚至一度恶心地喂她,惹得我频频白眼。叶小川喜欢开玩笑是众所周知的,也很不要脸地夹着一片青菜递过来对我说:“我们也来恶心恶心他们。”
我惊吓过度,端着碗接下他的菜,笑嘻嘻地说:“我看恶心的是你吧。”
叶小川看我一眼,没说话。
离夏在桌子下掐我的大腿,我瞪她一眼,警告她和沈修安分点。
饭毕,离夏和沈修丢下我们回家,我和叶小川的家在同一方向,我本是建议打车,叶小川却拉住我说:“吃撑了,我们散步回去吧,没多远。”
他那样认真地看着我,我可悲地发现我还是无力拒绝。
于是夜幕下,我们并肩往家的方向走。
最开始谁也没有说话,我把手放在衣兜里,看着路面上我们忽前忽后的影子,中间隔着一步的微妙距离,从未远离也无从靠近。
一阵风吹过,我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叶小川开口问:“冷吗?”
我摇头,他看着我笑,“我记得你是最怕冷的,冬天总生冻疮,手丑得很。”
若在几年前,我会立马伸出我的手给他看,然后大嚷:“你才长冻疮呢!看我的手,完美无瑕!”
几年后,我们都已经学会了掩饰情感,不再在对方面前肆无忌惮,所以我只浅浅地笑了笑。
叶小川终于忍不住说:“我觉得你今天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