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磬茗将装着精致点心的餐碟放在主子面前,又对玖儿说:“是呢,听应府的下人们说,闹事的是一个什么镖局的当家的。说是他的女儿被应姑娘治死了。”
“哼——”玖儿发出了一声阴森的、与年龄极其不相符的冷笑。看得屋里剩下的二人都是一身恶寒。他一甩小脑袋,冷冷地说:“小的先告退了。”说完,旋风一样出了客房,把易婉堂主仆晒在了一边。
“磬茗,你觉不觉得这个孩子怪得很啊?”易婉堂出神地望着半掩的房门,仿佛只是随意一问。
磬茗淡然一笑,道:“娘娘,这孩子是无礼了些。大抵是只道修习医术,不怎么与人接触,所以不懂得人情世故吧。”
“我不是这个意思。”她捏了一小块栗子糕放入口中,沉声说:“我不过是觉得他很与众不同而已,呵呵。”
日里,肃朗月与应皎凌谈完事情就回来陪她。说是陪她,无非就是照顾她用药用膳,然后守在她的床边读书而已。她呢,看到他总是欲言又止。她有事要问,但她却知道他根本不可能给出答案。这些惶乱的心绪搅得她根本难以面对他了。
入夜,肃朗月合上手中的书卷,望了一眼平躺在床上微闭眸子的少女,说道:“怎么还没睡?”
这都行?为什么每次她装睡都达不到目的呢?被那落于脸上的那两道灼灼的目光扰得心烦意乱的,她睁开眼,低声说:“睡不着。”
“伤口疼?”
“不疼。”她赶快回答。她可知道这个回答有多么重要,如果她稍稍皱皱眉,或者说句“有点疼”什么的,这个男人肯定会二话不说就剥开她的衣衫,然后大大咧咧地检查她的伤口。这么羞人的事情有了一次经验之后,她可就再也不想又第二次了。
“那就好。”他揉了揉太阳穴,忽然提出了一个要求,“娘子,今夜我们同床共眠,如何?”之前,为了怕夜里触动她的伤口,他们始终是分房而眠的。但这一次,他却似乎忽然有了新想法。
“呃……”她咬着唇犹豫,想来想去也想不到一个好的托辞,还是硬着头皮说:“我……我的伤……”
“为夫一定不会伤到你的。”他深邃的瞳眸里满是笃定,那是一个男人最为不容置疑的保证。
“对了,神医不是托玖儿传话说……”
她还没说完,他忽然不悦地皱眉问:“玖儿是谁?”
“就是那个小男孩啊,那个一天到晚守在我身边的小药童。”看来他对那些他觉得微不足道的人根本连最起码的关注都没有。
“哦。然后呢?你要说什么?”他似乎有些不耐烦了。
“神医托玖儿传话说,用凤溪药膏期间,忌……房事。”她抿着粉嫩唇瓣,脸蛋上又飞窜来两朵红云。
他握住她一只手,淡淡地说:“为夫知道。难道你还要怀疑为夫的自制力么?”
难道我能不怀疑么?种种迹象都表明你的自制力也就是般般而已啊……易婉堂的心里正在高低起伏地活动着,门外却又传来了“叩叩叩”的敲门声,然后来人又是不请自入,于是肃朗月“夫妻俩”又看到了包子脸的小男孩。
“王爷,小姐让小的过来传话,恳请王爷一定要出手相助。应家上下三十九口人的性命就都掌握在王爷您的手中了。”玖儿像背书一样大声重复着应皎凌教给他的话,间歇还咽了口唾沫,脸上仍旧是一沉不变的冰山表情。
“到底出了什么事?”肃朗月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