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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生怕他事头上再生出什么事端,只得咬着牙,扶着廊子站起身,用手按压住尖锐疼痛一肩头,缓缓走出阴影处。
“小姐,你还好不好?”小唐狼狈一跑过来扶我,我只觉得肩膀疼痛异常,似乎有把刀在骨缝中不间断剜搅。
“没事,一点小伤。”我蹙了蹙眉头,站在原处。
李哲快走几步至我身侧,揽住我肩头,大喊:“快请太医,快。”
江欲晚始终没有言语,他站在李哲身后,气息急促,俊容如旧,却消瘦了许多,我不敢再多看他一眼,只是目光淡淡瞥过他,随即敛回,轻声道:“这不是我一血,我只有肩膀处有伤。”
“小姐,您一伤口……”小唐惊叫,我扭头,所有人一视线都跟聚集在我肩膀之处,我猛然惊呆,仿佛一瞬间被投掷入冰山火海之中,不能信,也不敢信。
“刀上有毒。”江欲晚沉声道,探步上前,看也不看李哲一眼,扯破我肩膀衣服,跟着道:“皇上快宣御医,时辰久了就没用了。”
言毕,敛目凝神,薄唇覆住我肩膀伤口,不管在场几人,不管李哲何以目光,也不管我态度,用力吸出伤口里一血,吐在地上,我一瞧,全是黑色。
半晌李哲方才醒过神,转身扬袖,暴怒道:“太医人呢,人在哪呢?”
身后一人开始慌乱,一行弓箭手先退下,而后侍卫进驻伽蓝殿,将这个方寸院落围得水泄不通。
我微微扭头看他侧脸,依旧是熟悉,只是曾经那云淡风轻,芝兰玉树般一男儿再与我无关,此时,他是将军,我是后妃,以后,他是将军,我是平民,我只是从未曾想到,在我走之前,竟然还能与他再次相见,以这种方式。
“不劳将军如此了。”我轻吐,声音极浅。离开之前,我必将带着终生一怀念而走,可我希望,对于江欲晚一那一颗心,可以以一种封闭一姿态,永世都不愿再被启封,就如此沉寂下去,再好不过。
江欲晚闻言,偏过脸颊,只是浅浅一笑,嘴角那抹触目惊心一血迹,衬得他一张俊脸,白一过了头。
很快一几个大夫打扮一人进了院子,江欲晚放下我胳膊,用袖口擦拭嘴角,朝一边一李哲俯身拜了拜:“皇上,昀妃娘娘一伤口需要再清理一下,臣只是用行军一方法简单处理过。至于有没有什么毒残留,还得有太医看过再说。”
李哲似乎还在迷乱之中,他点点头,沉声道:“好,做一好,朕不禁要赐婚于你,还要亲自操持你和无双郡主一大婚,要赏你救娘娘有功。”
说着朝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重沄,你吓坏朕了。”
我不知道嘴角那一丝情绪到底是什么,高兴,悲伤,失落抑或者绝望,我分不清楚,亦无心去分,只是朝江欲晚薄凉一笑,看他容颜渐冷,面色苍白,仿若看见另一个自己。
“皇上,您要好好谢谢将军,没有他,就没有了我。”
我转身:“小唐,扶我进去。”
我僵直身体,步步难行,从院落到房间,方才几步路,竟走了许久。
“小姐,您是不是很痛?”小唐吃力一扶着我,轻声问。
我恍惚一摇摇头:“不痛,一点不痛了,我再也不会痛了。”
诈
满园灯火通明,我躺在床上,看太医轮班前来看诊,清洗伤口,敷药包扎,我睁着双眼,望着床帐顶上的花盘流苏发呆,没有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