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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闻言一怔,惊异十分,从入宫起,我从未喝过任何避孕的药物,相反,李哲膝下子嗣单薄,那时他笑言让我生出十个儿子。
若不是李哲下的手,许就是有人不愿让我诞下皇嗣,暗中使了手脚。德妃也会有此念想,可她还没那个本事,最有可能的,便是那个永远笑容可掬,临阵不乱的一国之母了。
说来也对,一个德妃已经让她感到烦不胜烦,无需再生出第二个德妃出来,女人为了什么都能忍,哪怕是分享男人都肯,唯独一种人会让她们断然决定可为他赴汤蹈火,在所不惜,那便是自己的子女。
她想到我“乖巧”,可也只限着身为昀妃的我,至于身为母亲的我,她没有把握,于是斩草除根,以除祸患。
许是我怔了半刻,老李见我不答话,轻声唤我:“小姐?”
我惊醒,连连点头:“我记下了,老李的恩情,我记在心里了。”
眼看天就要大亮,老李又说了几句便推着车绕出巷子,方愈引我和小唐进了院子,进到房间之中。房间里的东西极少,似乎两人到了也没有多久,方愈把包袱一展:“我们必须赶在开城门之后立刻出城去,不然过些时候,可真的就要出不去了。”
我想了想:“你们这般脱身,江欲晚身边的人不会疑心?”
“将军已经带兵出征了,舞涓来到这里的人只是其中一部分而已,我们本是跟将军情愿跟来宛城,只为了能见到你一面,但是将军入宫赴宴之后告知我们,见面的事情只能延后再说,现在时机并不成熟。
而我们进驻宛城之后,老李他们就给我找到这个地方,可我们是今日方才过来的。还好佟迩今日便送你出来,若是晚些,将军会把沉香一并送进宫里,到那时三人一并逃出宫,只怕是难上加难。”
“为何要送沉香入宫?”
“将军说小姐人生地不熟,在宫里并不开心,让我入宫陪您。”沉香哑声道。
我闻言,心神一晃,转而敛回目光,轻叹:“我们不能此时出城,一出,必会被追击,而且百分百被追回。”
方愈断言:“重沄放心,不会如此,出了宛城向四方的道路无数,李哲未必会条条熟悉,他也不知道我们究竟会选择哪一条路走。”
我挪眼:“宫中眼线无数,你走,沉香不见了,我又离奇从宫中被劫走,单凭李哲自是不会猜出多少,可终究纸包不住火,东窗事发,江欲晚会派人紧追我们不放,我们有的只是两只腿,而他们有的却是数万的轻骑兵,日行近百里,怎可比拟?
而所有人都会想到,人消失了许久,一定是趁着事发之前出城逃亡,所以城中反倒成了安全之地。况且李哲安排明日前往陵安城,一路追,一路赶,便是最可能的,让他留守在宛城搜人,恐怕我还没有那么大的面子,所以我们不能走。要走,也要跟着李哲身后走,他往前追,身后自是最太平的。”
方愈点了点头,又问:“那依你的意思,我们要等?”
“等,不等怕是要坏事,只不过,我到如今还是吃不准江欲晚的算计,若是他也会逆其道而行,怕是我们还没有彻底脱离危险,毕竟江欲晚要比李哲难缠多了,防不胜防。”
我转而想到一件事,反问方愈:“你安排的刺客可是已经动手了?”
“这个时辰应该是快了,本是打算之前动手,可宫里突然出了事情,便不得不延后下手。”
我点点头:“你和沉香且先回去吧,我跟小唐就住在这里,先等过明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