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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王!”杜文月不甘心地叫了一声。
“傻丫头,你怎么还不明白?你想动她,可她身边却是谢金泠,宋允墨那样的人物。如今再加上一个王阙,这些人,各个都不简单,哪一个能惹得起?听父王的话,好好过自己的日子!”
杜文月看着地面,倔强地不应。
“月儿,你已经不小了,做事不要再不计后果。沈毅已经是百里挑一的夫婿,虽不能跟王阙相比,但你配他也算不得委屈。父王人远在古州,帮不到你什么,你好自为之吧!”相王说完,叹气摇了摇头,策马离去。
“父王……”杜文月喃喃叫道,相王却没有回头。
大队开拔,迅速往天尽头而去,杜文月留在原地,直到那些熟悉的人再也看不见之后,才调转马头,发现沈毅还在那里等她。
她的鼻子酸酸的,险些掉下泪来。没有父王,没有相王府,她今后的人生能够仰仗的,只有眼前这个男人了。
沈毅策马到她身旁,柔声道:“走吧,我们回家。”
***
参加科举的考生先要通过县试,州试,合格者才能入京参加会试,而后再是吏部选试。会试虽然在明年的春天,但礼部的任务却十分繁重。因为是首次科举,从制度到参加官员再到命题全无先例可循。兴庆宫常灯火达旦,征召了许多国子监学生暂充为书令史,整理文书,而“木十一”也在征召之列,并在考功令史手底下做事。
吏部的考功令史是个年届六旬的古板老头,手底下二三十人的书令史都不折磨,偏爱折磨兰君一个。文书起草,誊抄,备考,这些连碰都不让她碰,整日里要她整理废旧的文书抱去烧。
平定北五州之后,官员调度极其频繁。按理说宋允墨这次立了大功,本要升官,可是他自己却提出来,要去冀州当知府。冀州原来的知府因为在平乱之时押送粮草不力被问责,而后竟举家出逃,丢下前线军队和全城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
冀州的升平城乱作一团,趁火打劫的,入室行窃的,举刀杀人的,层出不穷,很难治理。
庆帝本不舍宋允墨再去任职,受苦又受累,然而宋允墨很坚决,三番五次地请求,最后庆帝还是拗不过他,答应了。庆帝原本指派了官员为宋允墨送行,可宋允墨自己悄无声息地走了,谁也没惊动。
兰君叹了口气,合上刑部尚书霍冕要求升宋允墨为刑部侍郎的折子,放进一旁等待烧毁的文书堆里。考功令史走进来,声音含糊地说:“木十一,把这些文书拿去焚化炉那边烧掉。”
“大人,你开玩笑吧,我一个人哪里搬得动这么多?”这些文书堆起来都要有两个她那么高了。
“一趟搬不了就分几趟,除了你别人都很忙!”考功令史不耐烦地吼道。
兰君无奈,只能抱着半人高的文书,摇摇晃晃地走在长廊里。身边一个人跑过去,撞了她的肩膀,险些让她把手里的文书都摔出去。
赵周连忙拉住他,帮把她手里的文书尽数接过,叫了起来:“十一啊,你这趟回来,光干体力活了!”
兰君揉了揉酸疼的胳膊,没好气地说:“还不是考功令史,我都不知道哪里得罪了他,成天折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