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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王给手下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人便端着一个托盘上前。而裴凌南也把先前秦立仁交给她的东西,递了上去。自从她回到御史台,楚荆河又开始成天不见踪影,御史台的大小事务便又都落回到她身上。
楚玥翻了翻呈上去的证据,嘴边噙着一抹冷笑,“你们好大的胆子!当哀家是三岁的小儿,如此戏弄!”
裴凌南连忙跪下去请罪,“这份证据的确是从细作生前经营的那家妓院里搜查出来的。御史台和刑部都觉得此事有疑,所以没有贸然行动,只等太后回来定夺。”
宁王也不慌不忙地说,“这证据到手的时候,臣弟觉得兹事体大,就与几个亲贵商量了一下对策。未查明真相就胡乱指摘丞相,是臣弟失察,请太后赐罪。”
楚玥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所以你们现在是在告诉哀家,那个细作死因不明,而通敌叛国之人是谁,你们也都没有查出来?”
“臣,惶恐。”所有人都低头,齐声说。
“南北两朝和谈在即,我们连南朝抓住了我们什么把柄都不知道,这个和谈,要如何进行?”
众人都沉默不语,南北对峙这么多年,第一次进行和谈,就闹出了这样的事情,实在是让人心中郁结。
殿外有人大声说,“太后无须伤神,南朝不日就将派使臣前来谈判。”伴着话声,楚荆河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文书。
林素琴上前,从他手里接过文书,呈给楚玥。
楚玥看完文书,威严地环视众人,“哀家长话短说。南帝为了示好,派了翁照帆出使我国,同行的副使是殿前都指挥使越香凌。翁照帆此人,老成持重,又在宦海多年,不容易对付,众卿家觉得我朝派谁去与之周旋比较好?”
宁王说,“翁照帆是中书侍郎兼礼部尚书,同平章事,位同宰辅。我朝当然也应该派丞相出迎。”
阮吟霄道,“此事恐怕不妥。家父与翁大人是故交,为避嫌,臣不宜出面。”
楚玥又问,“那朝中还有何重臣,堪此重任?”
众人不约而同地看向楚荆河。楚荆河被看得一愣,惊诧道,“你们不是想让我去送死吧?”
太后锁眉,喝道,“荆河!”
“我不是不想为国家效力,但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从来不跟朝臣打交道。那个翁照帆,听说是只老狐狸,我占不到半分便宜不说,最后要是签订了什么丧权辱国的条约,你们可都别怨我。”
裴凌南想了想,俯身道,“太后,臣亦觉得楚大人可以胜任。对方既然不是一般的使臣,想必我朝一般的官吏也应付不来。楚大人的为人……比较随性,不按套路出牌,刚好让对方也琢磨不透我们在想什么。”
楚荆河皱眉,“比较随性”?这算哪门子的评价。
最后,经过商议,确认了由楚荆河出面接待使臣团。众人从永福宫退出来,楚荆河一把揪住裴凌南,拖进角落里,“女人,你是不是跟我有仇?!”
“没有。无冤无仇。”
“那你为什么总是跟我过不去?”
“大人的意思,小的不懂。”裴凌南笑了一下,恭敬地俯身,“小人只做自己觉得对的事情。”
楚荆河无话可说,只骂骂咧咧地走远了。
裴凌南摇头笑了一下,转身看见阮吟霄站在不远的地方看着她。她本来想走,转念一想,事到如今,没有什么事放不开的,不如坦诚相对。
“丞相。”
阮吟霄看了她的头一眼,“伤都好了?”
“好得差不多了,大夫说恢复得很好,没有留下后遗症。”
“苜宿草收到了?”
“其实下官也正想跟您说这件事。那叶子太贵重了,下官不能收。改天就会派人给您送回去。”
阮吟霄负手看向远方,侧脸有些落寞,“那是很久之前答应你的事了……那片苜宿草的样子独特,我无意中找到,就让人打成了那个吊坠。你就当做谢礼,或者是对四年前那个没有履行的诺言的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