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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言低头看着胸口那夺目的红,那崩起的淡蓝的血管似乎依稀可见里面那跳跃的金色的小身影。不愿再着寸缕,为的就是时时刻刻能够看到胸口的字眼,为的就是,墨言的嘴角难得浮现一个温和的笑意,让自己在最疼痛难忍的时候知道自己是为了谁,我的苏苏哪!
在这万蛇毒窟里,由于在萧国皇宫里两次出力,这几天他如野兽般吞噬的毒蛇血无数,才使得自己经脉行气恢复了正常。如今,这方圆千米的距离内已经成为蛇族的禁区。在他的气息下,没有一条蛇胆敢挪入半步。只是,接下来,就要全靠自己了!与六翼金蝉博弈,向来不能借助任何外力外物。
墨年那小老头,一定是带着他们几个去寻找苏苏了!怕他神志不清,听到噩耗后会怒火攻心,不利疗伤,所以才不敢告诉他的吧!哼,墨言这小老头也真是越活越过去了。在他的眼皮底下,居然想着能瞒天过海,再者说,如若他沦落到受六翼金蝉的控制,那他,就不再是当之无愧的天罚之主了!
没想到依旧功亏一篑,让宋鸠得手了!想到流苏即将要受到的苦,墨言那挺拔坚定的身子竟然不自觉地晃动了一下。
他一回来边闭关巩固伤势,一系列的事情都来不及交代下去!天罚众人,隐匿了这么长时间,也该活动活动筋骨了!墨言的嘴角裂开了一丝冷笑。
墨言的眼睛变了,变得冷漠,嗜血,狂暴!我一向不予过度出世,收敛自我,却没有想到一而再,再而三地被这些蝼蚁挑衅!墨年知道苏苏对我的意义,所以他心急火燎以天医令通告天下,可是毕竟他还是低估了苏苏在我心里的位置!
这一次,天罚山将不再隐匿,既是天下分久必合,如若苏苏有何损伤,那就由我来把这江山霸业踏在脚下,看看这世间还有谁欲来争锋!
墨言的身子骤然站起,那白发刹那飘扬,潭下的水一翻而起五米高,如同冲浪时那卷天而起的波澜,又骤然落下!
君临天下,谁与争锋!
外放的毁天灭地的气息,一时间千米外的蛇群居然不安的开始哆嗦起来,发出了一阵阵唦唦的声音。
此时万毒蛇窟里飞跃而来一个红色的身影,在墨言的面前骤然停住。那在众狼跟前一派王者气度的血狼王此刻却如同乖巧的孩子一样把偌大的身子在墨言的身边蹭了蹭!
墨言低头一看,刚刚那凌厉的气势也收敛了,轻轻抚了抚血狼王的头,道了句:“大血儿,有什么消息?”
那血狼王讨好的低声呜咽了几声。墨言听罢,那原本半眯的凤眼骤然一亮,缓缓道:“你说在崖下山谷闻到苏苏的气息,还有另外一个男人,但是那人的身上,并无你熟悉的蛇味?你对蛇的气息向来敏感熟悉,而宋鸠向来身不离蛇。难道苏苏竟然没有被宋鸠抓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只要不是宋鸠,那苏苏相对的要安全得多?”墨言的心中闪过一丝丝的喜悦。
只是墨言言罢,语气又突然不善起来:“有狼只的血腥味,难道你手下那群笨狼袭击了苏苏?”血狼王一听,身子抖了一下,委屈地低鸣了几声,墨言的脸色才稍霁。
墨言沉默了会,轻轻叫了一声:“棠儿!”
诡异的是在潭底冒出了一个人,准确来说,是一个少年。斜飞入鬓的眉毛在凌乱刘海的遮盖下若隐若现,高而挺的鼻梁,乌黑亮泽的头发,那琉璃般纯净的褐色眼眸望着墨言充满了崇敬。一米七的个子,健康黝黑的肤色,长年习武的原因要比一般的少年要显得高大壮实。只见他在水中微一低身,恭敬地道了一句:“师尊!”
墨言的颜色更加的温和。这才是他真正的弟子齐棠。仅有十三岁的年龄,但一直却很稳重,聪颖,为人处事进退有度。天赋虽然没有自己好,但是这个弟子对武学也有自己独到的见解,这才是墨言看重的地方!武学,也重在创造,只有自己才最了解自己,自己创造的才最适合自己!
墨言淡淡地道:“带上小血儿,看看能不能找到你的师母,如若找到了!”墨言的眼睛荡漾着阵阵的思念:“替师尊先好好守在她的身边,我很快,很快就能与她团聚!至于天罚的其他人,先别声张,我怕闹大了,对方若是一拍两散,对你师母的安全不利!”
齐棠严肃地弓□子,道了句:“师尊放心,棠儿定不负师尊所托!”师尊是他这辈子最尊敬的人,为师如父,师尊最疼爱的师娘,那就如同母亲一般的存在!齐棠心里激荡着,在师尊疗伤的时候,他一定要替师尊找到师母!那边的血狼王却是不满的蹭了蹭。
墨言叹了口气道:“大血儿,你这么大个,出去了那得多引人注目,让小血儿去,那么小个,棠儿带着她方便,苏苏见了,也定然喜欢!”墨言的脸难得浮现一丝笑意,回头对齐棠道:“去吧!”
齐棠一跃上了岸,再一鞠躬,已经像迅风一样消失!
墨言闭上了眼,盘腿坐下,一刻钟难得的平静已经结束了,六翼的啃咬又开始,何时,才能结束!
血狼王此时也乖巧的坐了下来,守护在他的身边。那红如宝石的眼睛里,竟然人性般地闪烁着一丝的担忧!
话说嘤嘤转醒的流苏发现自己竟然与雷惊乾同躺一个榻上,身上盖着一张暖暖的棉被,两人那暖热的气息似乎就在被子里面来回流淌着。屋内简陋,连床也是刚好容得下二人的身子,由简单的木头堆砌而成。
流苏发现自己竟然蜷缩在雷惊乾的身边,抬眼一看,雷惊乾那俊美的容颜即使有些脏乱,却仍然吸引人得紧!
流苏骤然坐起身子,怕惊醒雷惊乾,徒增尴尬,轻轻的下了床,拍着自己的胸脯,为何自己莫名其妙觉得有点罪恶感和负疚感,自己又没有搂着盘着搭着他,为何会这般的紧张!
流苏定了定心,环顾四周,除了简单的桌椅就是一个大暖炉!看来自己两人命大,给人救下了!心下一喜,披上了旧袄子,走出了屋外!
流苏一走出,雷惊乾的眼睛就睁开了!事实上象他这样的练武之人,一向都比较警觉。只是自己实在是太累了,这几日已经到了极限,在有人过来把他们两个抬走的时候他就已经清醒了,知道对方并无恶意,这才沉沉睡去。没想到醒来居然看到这女子偎依在自己的身边取暖。
他看了她许久,这样舒服的感觉似乎还从未曾有过。向来如若他与女人共塌而眠,第二日定是身无寸缕,肢体纠缠。只是那情欲的吸引,竟远远不如此时二人规规矩矩的诱惑。
那安宁的小脸,嘴角微微翘起一丝满足的笑意,那长长的睫毛,底下藏着是那永远生机勃勃的眼眸。雷惊乾突然有种感慨:百看不厌,说的一定就是她!
流苏走出房门,随着望去,依旧是白茫茫的一片。只是远处熙熙攘攘倒有好些木屋,炊烟袅袅,看来是一个猎户的村落,自己倒真的是命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