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她不是从银行出来的路上遇到抢匪了吗,思及此,红衣的意识迅速回笼。
她是个孤儿,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后来成年了,开始半工半读的上大学,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她读书很用功,后来毕业后找到了一家不错的事业单位,到现在二十六岁,有了一笔不小的存款,至少买房的首付是能够一次性拿得出来的,她看中了靠近市区的一栋单身公寓,正好趁着下午有时间到银行将自己的几张存折给整合一下去买房,谁知道刚出银行没多久就遇到了抢匪。
或许是因为年少时因为钱吃了很多的苦,在遇到抢匪的时候,她完全没有考虑得直接跟抢匪硬拼了,钱她是不会拿出来的,只是没想到那抢匪手中有刀,当时自己也是一时失去理智,要是知道抢匪有刀,她是绝对不会为这样玩儿命的,钱再重要也没有自己的小命来得珍贵,可是似乎一切已经晚了,在她失去意识前,最后的印象就是自己低头时看到的胸口那个血窟窿,殷红而死寂……
感受着身体上的疼痛,红衣想,原来自己还活着。
现在虽然世态炎凉,但是自己现在没死成,那就一定是被人给救了的,这让对于社会渐渐失去信心的曲红衣有些感动。
想到自己可能是在医院,曲红衣心下松了口气,还好自己的小命还在。
深吸了口气,红衣努力地睁开眼,却什么也没有看到,周围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就在这时,她听到有人推门进来,她转过头,看到的却仍然是漆黑一片,这……是因为夜里没有开灯的关系吧。
红衣扯了下嘴角,“……麻烦、你……开一下、灯……好吗?好黑……什么都……看不清……”
由于长时间没有开口的关系,红衣的声音听起来异常沙哑,让她下意识地皱了眉头。
“红衣……”来人听到曲红衣的话,声音中透出了一股惊慌失措的味道。
曲红衣只听得嘭的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掉到了地上。
琴吹杏奈顾不得掉到地上的东西,只是紧紧地捂住了自己的嘴,眼角的泪水顷刻间决堤,她看着这早晨明亮的天候,心理一阵揪疼,黑……怎么会黑,怎么会看不清,现在明明是早晨,她来得时候还帮她把窗帘拉开的,怎么自己就是出去买了点早餐,她的女儿就看不见了……
“杏奈,红衣醒了没有?”从外面进来的琴吹龙生看到自己的妻子病房门口一动不动,向里张望了一下。
猛然惊醒,琴吹杏奈转过头,露出那张满是泪痕的脸,然后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她将琴吹龙生推到了病房外,然后对曲红衣道:“红衣,现在是夜里了,医院里规定夜里不能开灯的,你现在先休息,等天亮了,妈妈给你开灯。”
从琴吹杏奈说话开始,曲红衣就已经愣住了,之前被她忽略的事情也渐渐地清晰了起来,这个女人说的是日语?!而她居然听得懂,最主要的是,她非常确定自己从来没有学过日语,而刚刚她让她帮忙开灯的时候,就说的是日语,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过这一切都没有琴吹杏奈最后的那句妈妈给你开灯来得震撼。
妈妈……早在她被孤儿院收养的那一刻,她的生命中就没有了所谓妈妈的存在了……
曲红衣的手下意识地抓紧了身下的床单,脸色苍白,陡然间一阵刺痛在脑袋中炸开,曲红衣至此完全失去了意识。
“红衣!红衣!”望着突然间神情不对已然昏过去的女儿,琴吹杏奈慌张地唤着她的名字。
门外的琴吹龙生听罢,心下一阵焦急,直接推门而入,“杏奈,怎么了?!红衣怎么了?”
而此时的曲红衣则是完全不知道外面的事情,因为她正在消化着突然出现在脑海中的大量记忆。
琴吹龙生叫来了医生,听到琴吹杏奈说了一下具体的情况,医生给曲红衣做了检查,然后颇为严肃地道:“琴吹先生,令嫒已经没有了生命危险,刚刚他醒过来就是个好的预兆,至于令嫒的眼睛看不见,是因为脑袋中的血块压迫了视神经,至于何时能够复明,那就要看脑袋中的血块什么时候消失了。这个时间……可长可短,你们要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
“怎么会……”琴吹杏奈显然不能接受女儿失明的这件事情,她的女儿才十七岁,正式人生最美好的花季,这让她怎么能接受。更何况还有另外一件事情压在心中。
她不知道刚刚红衣昏过去是不是因为突然之间想到了那件事情,承受不住打击。
都是他们的错,要不是当时他和丈夫说话的时候那么不小心,那个秘密就永远是他们家的秘密,而红衣也不会因为一时接受不了这件事情而出发生了车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