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渐渐亮起,顾知山残存昏意也从合欢香里挣脱出来,日头投过窗棂,腰间苍龙教子纹雕玉佩折射温润光芒。
红红双喜字落在黄梨木拔步床上,红烛罗账里青涩佳人,还有手里的合欢香无一不在昭示
他堂堂肃毅候,睡了旁人的新婚妻子。
眉心蹙起,利眸在落在女人身上划过一抹不忍。尤其是桃花眼下泪痕斑驳,似是在控诉自己心狠手辣。
没了晨起迷蒙光线庇佑,柳月容一身皮肉坦于床榻。红衣白肤,炫目刺眼。
柳月容长的不难,甚至是极为好的。凝脂肌肤桃花眼,未嫁之时,因堂妹嫉妒,她用厚厚刘海遮去桃眼几分妩媚之色。昨日初承新喜,发髻松散,眉眼外露,桃花眼潋滟含情,更是迷了男人心智。
更别提一身皮肉指痕斑驳,唇也带起让人意乱情迷的肿,彰显男人昨夜的疼和沉迷。
这般绝色,难怪被黄家送来迷惑自己。
冷哼一声转身,指节分明大掌捻起衣襟处蓝宝纽扣。系上这扣子,他仍旧是朝堂上等闲不能靠近的肃毅候。
昨夜的癫狂,有手里的合欢香作证,他一个男人怕什么
长身玉立于窗前,半点儿眼光也不往床上瞧,就好像多一眼,便能让自己心软似的。
眼泪扑簌簌落下,绝望在男人迈步要出喜房时,达到顶峰。
簪尖插入指腹,血珠滚落。自己了结自己吧,还能落个体面。等黄家来处置,黄家定是不会轻饶。
到时候能不能活下去两说,出了这样的丑事,二叔二婶是断不可能让她再回柳家。
咬牙,闭眼。
最后一滴泪水划过眼角,嘀嗒落于枕上,悄无声息被吸纳。
握紧簪子往脖颈上戳,戳破皮肉,血滴迸溅。
疼。
和昨夜劈开身子的疼不一样,青天白日的疼,没了昨夜的暧昧气氛做缓和,尖锐警醒。
再戳下去,她必死无疑。
玉白手腕沾染血渍,梅花染色,凄清迷离。柳月容忍不住低呼一声疼,濒临死亡的滋味,实在是不好受。
细弱声响传入男人耳中,回首,目眶欲呲。床上佳人一脸死气,金簪插入细弱脖颈
,呼吸微弱,好似下一瞬,便要死去。
燃烧了一夜的合欢香击于玉白腕子,麻筋酸软,金簪应声落于床榻。
劫后余生,柳月容急促喘息,带动胸前青山卧雪起伏,一身妖娆春色,尽显露男人眼底。
若是平日衣冠不整和男人见面,柳月容定是要羞愤欲死。可方才的自尽似是用尽她全部力气,顾不得肌肤袒露,厉声反问英武男人,
“你何必救我”
反正出了这屋子,二人事情坦露,她也是活不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