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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谦在第二年回国的时候,偶尔问起旖旎一个问题。说是如果让她创立一个品牌,她会取什么名字。旖旎也不打哈哈,简单利索地回了一个单词:evil。
没有特别的意思,就是对这个词情有独钟罢了。当然,如果旖旎知道许谦那句问话是认真的而不是随口问问,说不定她会慎重考虑。
一转眼到了收获的秋季。
巴黎已是凌晨两点,正在酣睡的许谦忽然被手机铃声给吵醒。本想直接按掉手机继续睡,可心里隐约觉得要是自己不看着短信,早上醒来以后会死得很惨。
半睁眼看向手机屏幕,不出所料消息是旖旎发来的。
——我算不来时差,如果不慎打扰了你的清梦,那也不能怪我。于是我发消息只是为了检测你是不是在巴黎找了情妇啊什么的,别的也没什么。不是因为想你才发得消息,你不要误会。
还说算不来时差。许谦看着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弯了弯嘴角。“分明就是特地算了这个时间。”翻个身,他耐心地打字。
——家有女王,吃了雄心豹子胆也不敢找情妇。我只是有回消息的良好习惯,不是因为这条消息是你发的所以我才回。老婆大人千万不要想太多。
这许谦,学她的调调倒学得挺快。旖旎笑着瞥了一眼身边的电子钟,这才回消息。
——好梦。
简单的两个字,许谦握着手机一觉到睡天明,嘴角上扬的弧度却一直都没有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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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谦去巴黎的第四年,旖旎在杂志上看到了evil这个新晋品牌的介绍。视线逗留在那四个字母上迟迟未移开,她不确定这是否是一个巧合。可是再往后翻了一页之后,旖旎才明白这不是巧合,这是必然。
一张许谦的生活照放在文稿的中央位置,地点是伦敦塔桥。他穿着红黑格子衬衫搭配一条稍有破损的牛仔裤,一副英伦风的学生范儿。墨镜摘下挂在领口处,他正靠着大桥眺望夕阳下的河水。眼帘微垂,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一张轮廓鲜明的侧脸美轮美奂。
文稿里记载着他和其他几个同学周游欧洲,探索当地服装文化的所见所闻。有记者旁敲侧击地问许谦为什么会和前公司解除合约,许谦只是打哈哈地说,因为想拥有更大的发展空间。
然而,对于这一切,旖旎竟一点都不知道。
文章的最后,是一个爱心小贴士,贴得是许谦的个人小档案。旖旎刚想说这又不是征婚广告,写那么详细干什么。话到了喉咙口又给咽了下去。
因为贴士的最后一条写着——婚姻状况:已婚。
感动的那瞬间,旖旎在心底呐喊:不好!这份杂志肯定会传到许谦父母手里。按照父母对儿子成功的激动心里,他们肯定会把这篇报道里的每一个字都看进去,一个逗号都不落下。更别提这已婚两个大字了。
考虑到话费问题,一般都是许谦打电话给旖旎。可这一次旖旎压根就没考虑自己那可怜巴巴的话费,直接按了拨通键。
电话响了五声才被接起,传入耳内的是再熟悉不过的男声。那么干净,却又不失稳重。“旖旎?发生什么事了么?”
诧异是必然的。许谦原先还在和副设计师商量下一款秋季短装的样式,看到手机上跳动着的人名,他几乎是立刻走出了办公室接听。
“咦?许大设计师怎么没有让你的秘书代听电话啊?”听得出他语气中的紧张,质问的口气忽然地就变成了调侃。“不是和名人打电话见面,都需要预约的么?”
“……旖旎,你在说什么?”
“你别告诉我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上杂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