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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你计较?”他轻巧地看向她,目光里全是审视,“我确实是大人有大量,不会同你计较这件事,你是真失忆也好,假失忆也好,还是想趁着失忆与段家弄清什么事都好,我都不管,你别耍弄了我,就得付出代价。”
“耍弄?”她思及自己下手时的痛快,此时舌尖都发苦。
早知道不去就好了,她非但是去了,还把人收拾了一顿,现在苦果还得自己尝。
她只得为自己辩白,“我没有耍弄廉叔的意思,当时就是太害怕,以为廉叔想、想对、想对我……”
说到这里,她怯生生地看向他,面色稍白显得眼睛更加黑亮,还有几分楚楚之色,——双手抓住廉以钦的袖子,她哭诉起来,“是我往自己脸上添金,把廉叔往坏处里想,当时越想越害怕,也不知道是脑袋被什么东西给糊住了,一时糊涂就把将廉叔给打了,是我的不对,廉叔你就打回去,往我的脸上打,狠狠地打,我都不会怨您的……”
瞧瞧她,真是仰着脸,做出任由他打骂坚决不还手的表情来,简直跟真的一样,——
柔弱的模样,真叫人下不得手,廉以钦对这种小手段一眼就看透,就是博他的心软,手落在她个脸上,再一次感触到她柔嫩的肌肤,——刚碰上时,就察觉她的紧绷,闭着的双眼,长而卷翘的睫毛微微颤动,往下是小巧的鼻尖,还有粉色的唇瓣儿,鲜嫩的人儿就被段兑在家里束之高阁,有些可惜了。
是有些可惜了。
“先天性心脏病,”他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揶揄道,“我怎么没看出来你有这个病?”就她那天打人的劲头,着实不能想象她是有病的人。
她瞬间睁大眼睛,眼睛瞪得跟黑珠子一样圆,但比黑珠子更亮,还有震惊,她的手下意识地抚上胸口,心脏在有力地跳动着,哪里像是有病的样子,嘴唇动了动,忽然间觉得干涩得厉害,像是惊见了什么秘密一样。
“我有、我有……”她说了两次“我有”,还是没能说出个所以然来,喉咙间像是被什么堵着了一样,用力地吸气再吸气,再吸气,才稍稍地感觉有那么好上一点点,才能把话说得全了,“我有心脏病?先天性的?”
“就你这上窜下跳的,真有心脏病还能这么好地活着?”
廉以钦嫌弃地看向她。
陈果也是这么想的,她盯着自己的胸口,那里没有任何痕迹,那就是说她根本没进行过心脏手术,也不可能是换了心脏,她为什么一点事儿都没有?
尽管她不知道心脏病人是怎么样的,但先天性的心脏病,肯定不会是像她这样好端端的,——这个想法叫她倒吸了一口冷气,“你确定我有心脏病?”
“纪蓉说的,说你好像是换了心脏一样的好。”
廉以钦就那么一说。
代孕?先天性心脏病?
纪蓉?顾明珠?方婧婧?
催眠?车祸?死亡?
一个个字,一桩桩事,都让她眼前发黑,有一个念头突然地就钻入她的脑袋里,这念头刺得她全身发疼,疼得不能自己,——往后退靠在洗手台上,她闭着眼睛,着实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
“表哥,表哥,表哥……”
她听见自己在叫别人,叫得一声一声的。
“方婧婧,方婧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