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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还是站在他的身边,他不让我走,就这么站着。
“喜欢蓝色吧?”他问我,手指着对面的落地镜子,“记得你以前跟我说过房间里想要有这么大的镜子,我记性不错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仿佛有种卖好的感觉——我看着镜子里的他,他的人已经站到我身后,人从身后贴着我,一手搂着我,另一手指着镜子,脸上有些浅笑,与刚才的残暴完全不同,呃,与刚才那种陷入肉欲里的男人完全不同,像是换了个人。
瞬间的换了个人。
“我想洗澡。”
我也不说我还记得这个事,说真的,我说的话可多了,愿望也多,没有关爱的人,乱七八糟的愿望就是多,也不是非得实现,一般是说了也就是说了,不会真当一回事,他说我说过喜欢房间里有个落地的大镜子,其实我一点儿都不喜欢,谁会乐意睡觉时还有个镜子照着?
“也是,得洗洗,这样子等会出去别人还不定以为我怎么欺负你了呢,”他到是这么跟我说,口气轻松,人已经搂着我往朝右边走,指指前面的,“喏,这就是,你说你喜欢这样的,让人设计了一下,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浴室是那种开放式的,压根儿就没有门,里面的卫浴装备一应俱全,——我不知道得怎么形容,反正空间很大,跟休息室连在一起是个整体的,从床那里就能清楚地看到浴室这边,一点遮拦的东西都没有。
这样的浴室,我以前还说过喜欢的?
到底是他在做梦,还是我在做梦的?这种方便、洗澡都让人一目了然的浴室,我会喜欢才是天底下最大的怪事,我到是喜欢开放式的威望,根本没喜欢过这样的浴室好不好?
这种被迫喜欢的感觉糟透了,就像他让我适应他一样。
“好像不喜欢?”
他低头看我,似乎有点遗憾。
我本来不太敢说自己不喜欢,他一问,我更不敢,简直跟被吓破了胆似的,我真是孬,呃,但不嫌弃我自己,连自己都嫌弃的人,怎么能爱自己,不爱自己的人,又谈什么要爱别人——我就这个性子。
“没、没有。”我一开口就结巴,着实叫我自己有点懊恼,说真的,心理建设再多做,也没有用,一碰到真实的事儿,我那点心理建设没用,一开口就漏气,受过罪就要晓得收敛,至少表面得收敛,当着他的眼睛,我违心地说,“喜欢。”
他到是摇摇头,好像不满意,“不喜欢就不喜欢,别说喜欢。”
好像是对我的回答的不满意?我赶紧缩着心,迅速地回了句,“我刚才、刚才说快了,其实我很喜欢,我一直很喜欢这种的——”
“原来你喜欢呀,我还怕你不喜欢,才跟你说是你以前说过的,”他似漫不经心地说一句,人就转身过去,“弄了都快两年了,我都没叫谁进来过了,就是打扫也是我亲自做的,就一直等你过来看看,看看是不是喜欢呢。”
说得我汗毛都几乎竖起来,像是听到什么诡异的事般,确实诡异,好歹他是大老板,忙的事儿多,虽不说日理万机的,可我也知道他是挺忙的,就这样的人,也有时间来打扫?还是亲自打扫的?叫个钟点工不就简单的事!
我听着心里更不好了,也晓得要讨他的好,讨不得他的好,估计我前途堪虑,我真的是怕他,不是很怕,是怕极了,“喜欢,喜欢——”我想装出欢天喜地的架式来,可惜我没能如愿,最终也仅仅是嘴角动了动,鬼东西我会喜欢才是怪事。
——我先去洗澡,实在是觉得跟他扯下去不知道会扯到什么事上去,还不如自己先洗了再说,这种狼狈样我是再也不想看自己一眼,也不管他有没有回头,我直接脱衣服,说真的,不是我没有防人之心,不懂得羞耻什么的,实在是我全身上下他哪里都见过,用不着我来遮遮掩掩的,真的——
他也就若无其事地坐在床沿,正尔八经从外面办公室拿来他的笔记本电脑办起事来。
他办公,我洗澡,好像真正做到了相安无事。
休息室是不小,跟一般的卧室无二,有个侧门能推进去,还是个衣帽间,我见过他的国外的办公室,跟这个格局差不多,但还没有到这种诡异的地步,就正常的休息室,多个衣帽间。
我就有大浴巾包着身体,赤着双脚踩出浴缸,身上湿嗒嗒的,我也不管,就这么长走过的一段路都弄得湿淋淋,权当作是报复,不是他自己打扫的嘛,就让他自己来擦地,他不是喜欢干这个嘛——
我想的理所当然,推开衣帽间的,一推开,就差点叫里面的东西闪了眼睛,哪里是小小的衣帽间可以形容的东西,不止衣服,首饰配件,鞋子都统统地分开放,放得整整齐齐,就走入时尚界的储藏室一样,我以前只有在电视里见过,那种夸张的程度,现在却叫我都惊了眼,而全是、全是女人用的东西。
我随便拿起一条裙子,往身上比划了一下,发现正好合适,有一种预感摸上头顶,其实我的脸还疼着,可看着眼前的东西,像是跌入另一个世界里,另一个邪恶的、充满诱惑力的世界里。
全是他给我准备的,我深信这个。
也就这个深信,叫我心里非常不安,在没有了解到别人的意图之前,就不要享受别人带来的好处,那样可能万劫不复,我的理智知道我得怎么做,可也不能光着身子走出去,当着他一个人,我怎么厚脸皮都行,我没敢当着别人的面厚脸皮。
挑了条裙子,呃,白色的,很合身,不愧是他选的,镜子里面的我把洗过的头发随意地绑在脑后,裙子是一字领的,刚好露出我的锁骨,显得我看上去挺瘦,裙子是高腰的,下摆有些绽开,让我的腿看上去挺细长——
我自认穿着还算是得体的走出去时,原本从在床沿办公的人已经不见,就床上放着他的电脑,下意识地看向浴室那边,他正好在收拾东西,我弄得湿淋淋的地面,现在都是干的,一点水意好像都没有,我现在一点都不怀疑真像他说的一样是他亲自干的。
他的袖子卷起,露出半截子手臂,不黑,也不显得很白,是那种健康色,见我看着他,他到是一点都不介意地抬起头看向我,将我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嗯,我看到这裙子的时候就觉得挺适合你的,还想着你几时能穿上,嗯也没让我白买了,都是按你喜欢买的,就是放的时间有点长了。”
我简直——
简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要说欢喜不是没有,可这点欢喜不能叫我收起害怕,我还是怕极了,从他的话我组织起一个信息来,这休息室准备的都快两年,而且里面的衣服,他说都放着时间有点长——他与顾丽真结婚之时,就准备了这些。
我得出一个结论来,这个结论叫我不寒而栗。
连身上的衣服都是像是锢住我似的,叫人难受的——又想起曾经在嘴里的味道,这就更难受,还没来得及收敛一下表情,他已经收拾完东西,把袖子都放了下来,手已经搂上我的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