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岫玉压着不愉,凑到夏令寐身旁说话,果然,夏令寐不愿意见陌生人。丫鬟瘪瘪嘴,觉得这夏姑娘架子太大,不过就是这份子高傲才不讨老夫人喜欢。老夫人不喜欢,她们丫鬟自然也不愿意多费心思,颠颠的跑去回了话。
没了多久,又来一个老妈子来请夏令寐,只说是有位大官人要见她。
夏令寐已经站起来挥着鞭子逼着飞刀练跳跃,跳过一个栏杆就喂一颗豆子,跳不过就抽一鞭子。飞刀在饱食的极乐和火辣的地狱中挣扎,跳过一个栏杆就凄厉的叫一声,夏令寐鞭子在威胁的抖一下,飞刀就只能内流满面的继续减肥大计。
老妈子被夏令寐的长鞭唬得一愣一愣,心肝脾肺肾都要抽了出来,眼睛长在脑袋顶上的对她发表了一番寄人篱下该懂的分寸:“姑娘你到底是住在我们大人的宅子里,大人说什么姑娘就算再大的意见也应该听着,老老实实的去做着。你给了古家脸面,古家也才会惦记着你的好,让你住得安稳舒坦。”作为伺候了老夫人多年的仆从,他们最是看不惯妖里妖气蛮横无理的狐狸精,以为救了古大人一命就可以在古府作威作福狐假虎威。平日里也就罢了,如今古大人要她去见客居然还要三催四请,什么德行。
夏令寐似乎是第一次见到古家人对自己的无理,当然,也许以前有过很多次,不过都被自己两个丫鬟给担下了。
她轻笑了两声,从小接受的教育让她不会去跟一个仆从计较,更何况是去争论。
她只是对岫玉示意:“你跟着去瞧瞧。”说着,又拿着一颗豆子掷在趁机偷懒的飞刀脑袋上:“别停,肥鸟。”
岫玉去了一盏茶的时辰,去的时候是一个人,来的时候居然是三个人。最前是引路的古琅,中间那男子怎么看怎么熟悉,居然是……
“汪云锋!”夏令寐瞪大了眼眸。
不远处的飞刀似乎被针扎了一样,陡然尖叫着,蒲扇着那肥大的翅膀,连续冲刺五六丈之后才飞了起来,朝着汪云锋给扑了过去。
第五回
汪云锋曾经设想过,若是没有夏家人在场,夏令寐会不会直接一鞭子抽死他。那样的话,他可以趁机用受伤争取获得她的原谅。在他的认知里,夏令寐是个疼惜弱者的女子。前提是,他必须承受皮开肉绽的痛苦,那真的相当的疼。
他也想过,若是在外面相见,她应当也会如在夏家一样,对他置若罔闻。太过于热络的时候,她就发射‘眼神冰杀技’,打击下他那脆弱的大男人心。
他能够确定,千万种设想中,绝对没有包括被她的信宠毁容。
飞刀那肥肥的身子冲向他的脸颊,尖利的爪子揪着他的头发,两只翅膀招呼到他的脸皮、眼睛上,锐利的翅尖刮得肌肤生疼。
古琅吓呆了,丫鬟老妈子们在尖叫,飞刀兴奋的鸣声,还有夏令寐惊诧后得意的轻笑都还残留在他的耳中。
汪云锋忍下眼角的抽痛,等着丫鬟伺候着重新绑好发冠,起身,重新弹了弹衣袖,这才拐出厢房,转向茶厅。
夏令寐抱着飞刀,一遍遍顺着它头顶的羽毛,似笑非笑的端坐在主位上。清晨的阳光从院墙折射过来,穿过鱼塘,淋漓破碎的淋洒在她的周身,有种雍容华贵的气度。
在古琅的眼中,现在的她有些陌生,似乎只是短短的一瞬,她就从无所顾忌的江湖侠女突然深入了深宅大院,端庄闲雅的睥睨着世人。
古琅尴尬的咳嗽一声:“那位汪大人是你的故交?”
夏令寐挑眉,似笑非笑地道:“他是男子,我是女子;他在朝堂,我在江湖;他姓汪,我姓夏。故交一词,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