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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女儿,不一样……”商徵羽也没有多说,示意凌绛红跟着楚佑安一同出去。
楚佑安对凌绛红印象很好,她们差不多同岁,凌绛红又生得美艳,虽然年纪尚幼,却也出落得标志极了。
可凌绛红对楚佑安看的十分不顺眼,嘴角露出一丝不屑的笑意。静静的跟在楚佑安身后,对楚佑安滔滔不绝的介绍和卖弄并不答话。
两人一路走,不知不觉就到了白矢镖局专门养马的马棚。
再看这痴儿,终日与马匹为伍,似乎将它们当做自己唯一的依靠,这些马儿,平日里生人都不能靠近,唯独对痴儿,一点不防备。任凭痴儿揪它们的鬃毛,抱着它们的腿往身上爬,有时候被痴儿扯得疼了,却也舍不得将痴儿甩开来去,而是小心翼翼的护着。
漠北外出走镖的时候,痴儿连这一餐冷饭都没有,就跟着马儿同食饲料,这几匹食量大得惊人的骏马极难伺候,饲料稍有不对,或是份量不够,它们便会闹脾气。竟独独不计较痴儿吃它们的口粮,而是等痴儿一个人小手抓着草料往嘴里塞,吃饱后爬去揪着它们的大腿伏在它们背上,那些马儿才驮着痴儿自己饱餐。
凌绛红来的时候,正好看见这一幕,痴儿一脸肮脏不堪的泥巴,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面目。却呵呵的傻笑,伏在其中一只黑色的骏马的背上,拉扯着那匹马的鬃毛。间或低下头,以牙齿去撕扯。
马儿吃痛,哼哼喷了两口气,啪嗒啪嗒走了两步,竟没有将痴儿摔下马背,似乎在刻意保持平衡,让痴儿不至于摔下来受伤。
凌绛红看得有趣,眼前这个小孩儿身型枯瘦,脸色干瘪,浑身污糟糟的发出一股马棚里的异味,已经看不出长相。但看得外型便知道是个女孩儿,长期营养不良,此刻瘦弱的跟一只猴子一样。
“她是谁?”凌绛红第一次开口和楚佑安说话。
楚佑安一愣,完全没有想到这个冷冰冰的凌绛红会主动和自己说话,因为爷爷交代她是家里的贵客,不能怠慢,所以特意安排自己接待她。大家又正好同龄,应该多有话题可说,真的见了面,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她?”楚佑安不曾知道自己有一个亲妹妹,“我也不知道,莫名其妙就出现在我家的马棚里了。我们都叫她痴儿……”
楚佑安看浑身脏兮兮的痴儿很不顺眼,凭什么她可以骑在爷爷最钟爱的追风身上,这死马,平日里都不让自己接近。走过去,纵身一跃,一把揪住痴儿的头发,就把她拉下马摔在地上。痴儿疼得眼泪汪汪,嘴巴里却发不出声音,两眼婆娑的看着楚佑安和凌绛红。
楚佑安平日里就很喜爱和镖局的一群小孩拿欺负痴儿为乐,这下跃过马背也是为了跟凌绛红炫耀自己的轻功。哪里顾得着痴儿小小年纪身体又这么瘦弱,摔下来可能会要了她的命。
那匹黑色骏马不安的围着痴儿转圈,抬起马蹄就要超楚佑安踹去,凌绛红眼疾手快,拖着楚佑安的后领一拽,把他直接丢出马棚。她下手也没有客气,毕竟看他刚才恃强凌弱欺负这个傻子非常不顺眼,这一下算是替傻子报仇。
她忽然觉得很有趣,一个傻子住在马棚里,和一群马儿生活在一起,更有趣的是这群马儿似乎很护着她。
凌绛红走过去翻过痴儿的身子,发现她瘦弱得不像话,一手摸下去,竟是骨头,抱起来轻飘飘的,连她一个小孩子都没有觉得十分吃力。
痴儿兀自哭了一会,看见凌绛红的脸,她从来没看过这么漂亮的脸,精致的像一个瓷娃娃。也从来没有人这么温柔的待她,痴儿嘿嘿傻笑,尽管脸上还挂着泪样子十分滑稽。
凌绛红噗嗤一笑,拍了拍痴儿的额头:“疼不疼?”
“呵呵呵……”痴儿只是傻笑,她不会说话,嘴巴里发不出任何声音。
凌绛红受商徵羽多年教导,平日里也是个不苟言笑之人,但是看见痴儿,嘴角也忍不住上扬。痴儿见凌绛红没有欺负自己,越发得意起来,整个身子都在凌绛红怀里打滚起来,蹿得凌绛红身上脏兮兮的黑了一片。
楚佑安被摔个狗吃屎,却不好对着凌绛红发作,更不能拿爷爷的爱马撒气,憋了一肚子火狠狠的瞪了痴儿一眼,暗道,等凌绛红走了,看我不好好修理你这个白痴。
痴儿虽傻,可也知道害怕,对上楚佑安杀人的目光以后,更瑟缩的蜷在凌绛红怀里。凌绛红也颇为诧异,平时连自己身边的侍女都惧怕自己,不敢太靠近,这个傻子倒是有趣的紧。
还有这群马儿,看来平日里也是养尊处优惯了,桀骜不驯的畜生,倒对这个傻子不一样。
凌绛红虽说觉得有趣,但也没多做她想,毕竟和母亲此行的目的不在此,她放下痴儿,朝她挥挥小手。痴儿依旧看着凌绛红傻笑,凌绛红无奈摇头,到底是个傻子,转身离开。
当日,商徵羽托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镖给楚天豪。押送的竟然是江湖上所有人都垂涎三尺的鬼医门的至宝——《鬼门贺》。
传闻这鬼门贺中记录的是关于长生不老的秘密。长生不老谁不想?江湖上除了医仙,毒仙,另一个医门翘楚便是鬼医门。而且他们行事诡异低调,比医仙还要难寻踪迹。
鬼医门一向医鬼不医人,传闻专和阎王抢人。而且他们的医术,不用药,只有符和针。便是传说中的鬼医十三针和祝由十三科。
鬼门贺是什么,谁都不知道,有的说一把兵器,有的说是一种奇药,又有人说是一种奇术……
商徵羽如自己所料的看着楚天豪惊诧的表情:“这鬼门贺,说白来只是一本医书。可是传闻书中不仅记录了非常厉害的医术,更记录了十分厉害的武功,可说道长生之术,未免滑稽,不过是些以讹传讹的谣言。”
“商宫主为何要找我们押这一趟镖?以鸣凤宫的实力,想必比我们保险多了吧?”楚天豪心中暗秫,不知道商徵羽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我当然知道这点,可这鬼门贺在我们鸣凤宫手里的消息已经传了出去,怕是有些不要命的人会打这个宝贝的主意。我还有其他要事要办,不方便直接出面。你白矢镖局一向信誉良好。我的想法是我们明修栈道,你们暗度陈仓……”商徵羽微微一笑,明艳的脸上带着不易察觉的算计,楚天豪……我商徵羽要你们死,你们还能多活吗?
“宫主的意思是……”楚天豪顿了一下,“表面上是你们运送这鬼门贺,实际上是由我们白矢镖局悄悄押送?”
“对,你们将东西送到鸣凤宫的分部就行。”商徵羽站起来,扫了扫衣袖上看出来的灰尘,“事情达成,我不会亏待你们白矢镖局的,在汴州,我知道你们还有四个奇虎相当的对头,若是有我们鸣凤宫支持……”下面的话不言而喻,吞并其他几个镖局是楚天豪一直以来的愿望,得了鸣凤宫的帮助简直是如虎添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