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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软轿进了一处小院落时,苏糖抬头一瞧牌匾,不由惊奇,嚷道:“这处也叫‘糖人院’!”
婆子笑道:“本来叫云香院的,还是公子爷今早起来,瞧着不顺眼,让人即刻改了名,另挂了牌匾上去。”
“公子爷?”苏糖有些疑惑。
婆子解释道:“是我们郎君。”
苏糖问了一下,这才知道婆子嘴里的公子爷是季飞龙,且这婆子姓罗,是季飞龙母亲罗夫人的陪房婆子。
苏糕听着有些乱,便问道:“不是国舅让人讨要我们过来的么?所住的院落不是该国舅命名么?”
罗婆子一听笑道:“是我们公子爷在国舅跟前提了提,说道季府养着一对糖人,浑身奶香味,闻了神清气爽,若能讨了过来,早晚侍候一下夫人,保不准夫人的病就好些了。国舅听了,今日便着人去讨要你们过来。你们只住在这儿,早晚过去夫人处请安也近些。”
“也是说,我们是来服侍夫人的,不是来服侍国舅的?”苏糖小心翼翼问道。
“不,是来服侍国舅的,只是暂时服侍我们夫人。”罗婆子笑着解释道。
苏糖扶在罗婆子手上进院,看着苏糕也扶在一个婆子手臂上稳稳进了院,在榻上坐下了,便笑对罗婆子道:“嬷嬷跟我们说说,国舅爷有几位夫人,省得我们到时弄混了,得罪人。”
罗婆子一边吩咐人搬了苏糖和苏糕的行李进来安置,一边简略说了国舅府的人事关系。
一时又人询问跟过来的十位奶娘要安置在何处云云。罗婆子听了,便问梨花道:“之前在季府,这些奶娘难道不是跟着两位小娘子住的?”
梨花笑答道:“哪能呢?奶娘们每日吃药膳等,身上又有奶酸味,一起住着可是熏人。我们都是定时定点让奶娘把奶挤在碗里,端了过去让两位小娘子喝的。”
“好生娇贵哪!”罗婆子笑着打趣一句,一时转头吩咐人另外收拾一个小院落,安置十位奶娘住了进去。看看苏糕和苏糕自有尤嬷嬷和两个丫头服侍着,便走出去安排其它事。
待罗婆子走开了,尤嬷嬷怕苏糖问出不该问的话,便过来说了一番话。
原来国舅季中元正妻已亡故,现下管着国舅府内匮的是季飞龙的母亲罗夫人。
这罗夫人出身世家,和季中元本有婚约,后来因故退婚,转嫁了季中元一位族弟季中表。季飞龙五岁时,季中表病亡,孤儿寡母受族中人欺负。季中元当时已发迹,刚好他正妻亡故,膝下又无子,便认了季飞龙为义子,接过府抚养,不多久,又接了罗夫人进府,以上宾待之,并委以管家重任。罗夫人为了儿子,也不惧闲言,就这样住在国舅府了。
尤嬷嬷说着,看看梨花和梅花正帮着收拾东西不留意她们说的话,便又低声道:“罗夫人虽不是国舅爷的妻室,但也差不离了。你们若是得了她的欢心,自也有前途。”
尤嬷嬷嘴里说的罗夫人,这会正斜倚在床榻上,笑骂季飞龙道:“你想讨那一对糖人放在身边,就直接开口讨好了,何必这样拐弯,说什么让她们来服侍我?听说她们喝奶长大的,走路都走不稳,要人抱着才行,怎么服侍人?”
季飞龙笑着在榻边坐下,一边给罗夫人捶腿一边道:“本来不当一回事儿的,还不是昨晚到季府去赴宴,孔心镜把这一对糖人夸上天去,因好奇去瞧了瞧,不想季蓝田当个宝一样,说道是要把她们献给义父的,意思是让我免开尊口。我可是不爽了,偏要把她们讨到身边养着。阿娘闷了,就喊她们过来解解闷。她们看着软绵绵,说起话来却也逗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