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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寂道:“不想做空山老爷。”
温黙吟道:“你没有选择。”
岑寂道:“为什么?”
温黙吟道:“因为我。”
因为默吟?岑寂想了又想。
他也不知道是因为他想不到原因,还是因为他不愿去想到原因。
总之他没有选择的余地。
因为这是任务。
那是一个无名的小镇。
岑寂站在镇口。这镇子和他上次来时,一模一样。
每个人都在忙着手里的事,没人搭理岑寂,仿佛他就是青鸾林中千万树中的一棵。
穿过青鸾林的时候,凰没有出现。
凰没有出现,那一袭红色的身影,更不可能出现。
岑寂隐隐有些失望。
他忘了从何时起,他开始有些惦念那一抹绯红。
镇东头的打铁铺里传出一阵叮叮咚咚,连身在镇西头的岑寂都听得一清二楚。
记得上回在那铺里买了一把匕首,那把匕首,曾刺入进一个瘦小的肩膀,拔出的时候,附在刀面上的鲜血,像根根被细笔勾勒出的枯枝,由刺眼的鲜红,缓缓变成陈旧的暗紫。
岑寂觉得自己呼吸有些困难,需要大口大口的吞进火热的空气,才能让他那杂乱的思绪逐渐平静下来。
“你怎么了?”
岑寂扭头,看见墨生坐在一间尚未开门的店铺前的台阶上,怀里空空荡荡的,那只有些开线的布偶,不见了去向。
岑寂勾了勾唇角:“一个人坐在这里干什么?”
墨生道:“等。”
岑寂问:“等什么?”
墨生道:“等我的布偶回来。”
岑寂走到他身旁,和他并排坐了下来。他一直不敢直视墨生的双眼,不是因为不敢,是因为他临走时温黙吟的一句话。
她说,破解摄魂术的方法,便是当墨生对自己施法时,只需问自己的真心,不可有丝毫保留。
她还说,阳奉阴违的下场,便是死路一条。
每个人的心底都有一处阴暗的死角,终年不见天日,哪怕随着自己入土,最终腐朽于泥土。
岑寂也一样。他很少扪心自问,从不每日三省。因为他认为,作为一名暗卫,他不配。
所以当他面对摄魂术,或是即将面对摄魂术的时候,他会不自觉的逃避那只掠取自己真心的魔爪。
墨生安安静静的抱膝而坐,他自始至终盯着岑寂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