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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如昔不再说话。两人就这样沉默地进了宫去。
尉迟颉此时心情大好。
他很喜欢看颜如昔生气的样子。就像现在。
尉迟颉扳过她的下巴,叫她面冲着自己。
“慕连舟的女人若叫朕先吃了,不知他的脸色,会不会比你更叫朕赏心悦目呢?”尉迟颉越说越开心,不禁哈哈大笑。
颜如昔不得不强压着心头的厌恶,道:“你说话算话,放了我爹!”
尉迟颉丝毫不介意她直接以“你”称呼,当即口头传召放了卓坤,将其降为翰临知府,永世不得回锦都。
尉迟颉见颜如昔的脸色丝毫没有好转,目光中闪过一丝莫测。
“带她先下去。”尉迟颉冷冷道。
颜如昔出去以后,尉迟颉半天没有说话,而是直直地盯着未发一言的薛庭树:“朕的庭树,今天怎么三缄其口了?”
薛庭树道:“庭树恳请陛下在杀了慕连舟后,能放她一条生路。”
尉迟颉目光蓦地犀利了三分:“你叫朕放了她?”
薛庭树点头。
尉迟颉道:“朕要是不放呢?”
薛庭树紧抿着双唇,神情似是不能做什么抉择,片刻后才缓缓道:“陛下想赢的并不是她的人,不过是陛下的自尊罢了。如果慕连舟一死,颜姑娘对陛下来说便与后宫三千无异,不如废了她的武功后放了她。”
“放肆!”尉迟颉大怒,薛庭树紧抿双唇,不再言语。
半晌后,尉迟颉才斜睨着薛庭树:“朕还比不上你那师弟?”
薛庭树撩袍下跪,道:“陛下恕罪,庭树没有这个意思。陛下富有天下,怎会在意一女人的去留。”
尉迟颉俯视了薛庭树半晌,道:“哼,那就要看看那颜如昔能否让朕舒心了。”
皇宫很大。大得慕连舟第三次潜入去找颜如昔,却一点头绪都没有。
颜如昔仿佛从人间蒸发了。
慕连舟独自躺在连涯楼顶,夜风劲劲,似乎一个风起便能将他吹了下去。
他想过了,尉迟颉抓了颜如昔必然是想引他上门,可颜如昔即便作为筹码,也不可能全身而退。只要一想到此处,慕连舟浑身的血液便如冻结如冰刀,硌得他五脏六腑浑身都痛。
颜如昔……颜如昔……这个人已经夺了他所有心神,连有人进了他的连涯楼,他都丝毫没有注意。
于是当一个久违的声音从耳边响起时,慕连舟还是有些微微一惊。
“屋顶的风景很好吗?”说话的人将头探出围栏外,努力在夜空中辨认着那袭白衣。
“想不到竟有贵客临门呢。”慕连舟就让那人瞅着,也不回视。
“不下来说话吗,屋顶风大。”那人又道。
“风大吹得人清醒。”慕连舟道。
“你现在很困惑吗?”那人问。
“原本不。你来了我才觉得困惑。”慕连舟答道。
“哦。那你下来,我替你解惑吧。”那人轻轻一笑,扭头向屋内走去,听得一阵轻微的衣袂摆动,慕连舟一闪身坐到桌边,抬头看着蔚王尉迟浚久违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