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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此时的Y城,叶闲竹和高仲屿正漫步在Y大的校园里,后者略显成熟的成功人士气场在这莘莘学子的人群里显得非常扎眼,回头率自是不在话下。而正是因为这一回头,众人才发现走在他身边的原来还有一位女同学,她外表看起来平凡而毫不起眼,所以擦肩而过的刹那没有人会注意到她。只是这不经意的回头,不少人惊讶地发现对方身上有一种越看越有味道的娴雅从容,如此与众不同的气质,别说是同龄人之间,甚至连她身旁并肩而走的人也无法掩其一丝一毫——
奇怪,竟然没有人知道Y大什么时候多了一个这样特别的女孩子,也难怪会被别人捷足先登。看着两人渐渐远去的背影,Y大的男生忽然觉得有点可惜,不过他们心里也明白现在的他们怕是无法征服得了这个女孩,或许甚至就连此刻走在她身边的那个人也不行——一想到这里,众人顿时释然了很多。
“刚才的是区五段?”高仲屿自是不会将他人的目光放在心上,不过刚才接了电话之后的阿竹却是有点心不在焉。看来这位区五段对阿竹的影响力真的很大。
“嗯,我也不知道他打来干嘛。”阿智的电话完全没有重点,说的都是一些不着边际的话题,她分明听到了他话中带着一丝极力掩饰的无措,却又坚持不肯透露自己的情绪,所以她实在有点放心不下。他……
高仲屿笑了笑,心里却是了然:“你们师兄妹的感情真好。”
“其实你是想说我们不像是师兄妹吧?”叶闲竹斜睨了对方一眼,她知道对方刚才在自己接起电话之际说的那句话绝对是故意的。她看得出他和阿智气场不合,但却是好笑地发现这两个人居然都可以同时小心眼到这种地步。
“你看起来比较像师姐,”高仲屿笑着说,然后随即补充一句:“我是说你们的相处模式……”或许更准确地说应该是心理年龄。
对于大部分女性来说,无论对方是18岁还是80岁,讨论与她年龄有关的话题基本上都是大忌。
“你是想说我心境太苍老了吧?”唇边勾起一抹若有如无的弧度,叶闲竹微微眯起眼睛。这家伙太过敏锐了,其实她觉得自己真的不应该和他有太多的交集,哪怕她活了两辈子,但论起心计,她知道算不过他。
“成熟和苍老是两种概念,如果你非要觉得是后者我也没有办法,”高仲屿摊手,然后继续解释:“或许现在对于阿竹的这个年纪来说是有点成熟了,但是我觉得即使到了80岁,阿竹你还是很可能会保持着这份从容自在,所以不应该说是已经苍老,而应该说是将会永远年轻。”
从阿竹身上散发出来的那份从容与闲适,总让人忍不住想要接近,但是他却明白阿竹并非是一个可以轻易接近的人,她那疏离的态度与捉摸不定的脾气成为了最天然的保护色,让想要接近她的人往往只能碰了一鼻子灰之后苦笑着黯然离开。
据他观察,目前能让阿竹放在心上的人好像只有那位区五段,但是他却发现阿竹对区锦智的态度似乎是带着抗拒与暧昧的若即若离,这样的发现足以让他知道阿竹的底线之所在——他改变主意了,如果可以,他希望自己能成为阿竹交心的对象,或许在前面加上一个“唯一”似乎也不错。
“高仲屿,我现在才发现你哄女孩子还挺有一套嘛。”恭维与奉承的分寸掌握得恰到好处,真不愧是商人本色。哪怕她已经过了懵然不知的年纪,听到这样的一番话内心还是会有几分的触动。她怎么可能不向往他刚才所说的话?哪怕到了白发苍苍却依然可以自信而从容地笑对每一天的日出日落,这样的境界光凭想象已是太过美好了——只是这样的程度还不足以迷惑她的心智。
她的未来只在自己的手上,能否做得到那样的美好也只能全靠自己。
“是吗?我也是今天才知道,”高仲屿耸了耸肩,接下来的话却是带着试探的味道:“如果你觉得区五段真的不适合你的话,阿竹不妨考虑一下我?”
年龄是女人的大忌,他还是明知故犯了;区锦智和阿竹之间的暧昧关系是阿竹最不愿谈及的事情,他也不怕死地一再提起。明知是死路一条,他还是这样做了。他要让阿竹知道自己才是最了解她的那个人,他有资格成为她交心的对象。
唯有越过雷池,他才能拥有这样的资格,不然他这辈子也只能和阿竹聊着一些不痛不痒的话题。阿竹说得没错,他是一个商人,他有着天生爱冒险的性格,他明白价值越大风险就越大,但他愿意豪赌一把,因为阿竹值得他这样做。
看着低头不语的叶闲竹,高仲屿发现自己的内心竟然产生了一种久违的焦躁——那种久违的感觉让他想起了当年父亲第一次放手让他单独完成一个风险巨大的投资项目,拼了几个月之后,在助理提交第一期验收成果给自己的那一刻,他的内心就是这样的感觉——
期待与不安的交织。
赴京
“阿闲!”就在叶闲竹抬头的瞬间,她听到了身后传来自家室友温乐的呼喊。
“乐乐?”叶闲竹回头,表情坦然地看着正笑得一脸暧昧的对方,“刚下社团吗?”
她和温乐都是围棋社的成员,不同的是乐乐是劳心劳力的干事,而她则是逍遥自在来去自如的会员,所谓的交钱享受权利也不过是为了某些比赛的参赛资格。
“阿闲不介绍一下吗,我还以为这位先生是你男朋友。”温乐揶揄推了叶闲竹一把,才脸带微笑地看向陌生男子,“你好,我是温乐,阿闲的室友。”
阿闲什么时候认识了一个看起来这么优秀的男人?保密工作做得还真好。
“我是高仲屿,阿竹的……朋友吧。”不得不说,这微妙的停顿的停顿足以让人遐想联翩,这就是语言的艺术。
温乐惊讶得瞪大了眼睛,眼前这一位该不会真的跟阿闲有些什么吧?但看阿闲坦荡荡的表情,又不像是这样,不过她却又完全没有要否认解释的意思,纠结了一下阿闲的性子,温乐决定放弃了,于是她转移了话题:“对了,部长他们已经决定了,由你来代表我们学校参加全国大学生围棋大赛。”
因为去年Y大杀入了四强战,所以今年可以作为种子学校免去选拔赛。不过本来已经决定好的人选却在看到阿闲在业余围棋大赛的表现之后自愧不如地选择自动退让,还好阿闲也没有推辞,于是部长们也只是走走形式开了个会议,而面前的这位主角甚至大牌得连会议也没有出席。
温乐无奈地在心里叹了一口气,有时候阿闲实在随性得让人不得不替她心急。
“嗯,知道了。”叶闲竹应了一声,然后转头看向高仲屿:“时间也不早了,我跟乐乐先回宿舍,谢谢你送我回来,下次再来Y大的话我请你吃饭。”
“好,一言为定。”被打岔了的话题没再继续,高仲屿自然也不会自讨没趣地在这个时候重新提起,虽然没有得到阿竹的回答,但是他却明白对方的态度非常明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