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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茫然站起来,就见美丽不似男子的太子打量了她,略微扬了扬手:“皇弟赶着出宫,本宫就不留了,太子妃替本宫送上一程吧,也算尽尽地主之宜。”
三年不见,书信不回,金蓁蓁早已抑制不住心头欢喜,再顾不得其他,按捺住拜了一拜便追着那青衫衣角出去了。
盛夏花开得好,虽是寂静无声,却自有一番你推我挤的热闹,对比之下,叫错了半步而行的两人愈发的显得疏离了。
一路默默的走到长廊尽头的转角处,谢子安听到身后有很轻的水滴的声音,不由得站住了脚,从袖子里拿出一条锦帕递给了金蓁蓁。
锦帕颜色已经有些泛旧了,一眼就能瞧出是随身之物。
盛夏风暖,金蓁蓁握着锦帕脸颊微红泪水涟涟,颈间一串拇指大小的匀称东珠,称着那脖颈修长雪白,真是人比花娇。
谢子安沉默半晌,终于叹了一声:“太子对你可好?”
金蓁蓁摇摇头轻叹:“好又如何?不好又如何?我的心意,你难道还不明白?”
谢子安眼眸一深:“这么多年了,这些事不说也罢。”
金蓁蓁握住扶栏,长长的指甲艳红,泛着光:“当初如果不是我父亲,我又怎么会……”
谢子安站在她身旁,长发被微风拂动,在身后轻扬,却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物是人非,说的便是此吧?纵使有情又如何?终逃不过这名利权势……
谢子安侧头去看金蓁蓁,当初的少女如今已贵为太子正妃,气度雍容华贵,并没有他想象中的不好,更不如那薄薄信纸上所说的相思成疾,心里便安定了些,低声道:“当初允你的承诺仍在,只要你求我的,我一定替你办好,人面白猿之心,不出一年,我必然为你寻来。”
他伸手在金蓁蓁腰侧一抚,一个小巧的荷包落入掌心,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金蓁蓁咬了唇远远看着,玉白手掌猛的一拍栏杆:“不能死!现在还不能叫谢子烨死!总有一天……”她玉白的手掌托上自己平坦的小腹,挑起唇角笑了笑。
春儿忽然走上来,低声道:“太子妃,五皇子已经走了。”
金蓁蓁反手一巴掌,啪的一声,春儿来不及捂脸便已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金蓁蓁冷冷的打量着指甲上的淡淡血痕,低头漫不经心的道:“没有本宫的吩咐,谁叫你过来的?”
春儿连连叩头,金蓁蓁却忽然叹了一声,貌似不忍的扶她起来,拿了一方绢帕替她擦去脸上血痕,语调哀哀:“本宫也是……唉,对不住了春儿了。”
春儿惶恐的摇头,眼前金蓁蓁已骤然冷了脸色:“听说前些日子,有人上书要皇上为五皇子选妃?你去替本宫看看,那些配得上五皇子的,都是些……什么货色!”
春儿连忙应下,刚走两步,就听金蓁蓁淡淡道:“对了,昨日太子侧妃王氏照料了太子一宿,想是辛苦得很,你替我将房中的点心赏赐下去。记得看着侧妃娘娘吃了再回来,免得这偌大的太子府中传出什么闲话,以为太子病了,这太子府本宫就打理不下来了。”
春儿身上一抖,垂着眼,却只见到太子妃拉长到自己脚边的一道侧影,袅娜娉婷,忽的,便想起那素来温文有礼的五皇子来,还没回宫,就已有人私下传说他曾与太子妃交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