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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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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大郎被抬进来,白鑫就有些浑浑噩噩,一双眼睛如魔障一般追随着大郎虚弱的身影,他知道自己这样不厚道,但他刚刚真的控制不住心中一喜,因为他觉得他有法子让白奶奶分家了,虽然还有些气大房一家,但这些日子来也相处出了感情,而且抛开性子不说,其他人都对他极好,若是可以的话,他还是希望能带着大房一家离开。

曹氏心心念念着大儿子,不一会就将药研磨好了,药味遮住了酒香,带着发酵气味,十分难闻,曹氏扶着大郎灌了进去,他总算能吭吭唧唧几声,半睁开眼睛,说了些胡话。

转天,大郎又清醒了些,只是躺在床上时睡时醒,状态让人担心。

白奶奶原本就不打算给他去镇上找郎中,如今见他醒了,更是以为没事。

大郎头上伤愈合缓慢,他人平日昏昏沉沉,只喝些稀粥,眼见骨露肉消,眼窝深深凹下去,坐起来一会便弄得气喘吁吁,全身冷汗涔涔,曹氏见状心中火急火燎,挨了好几顿的骂讨要来几个鸡蛋,给大郎和在稀粥里,却也不见起色,白奶奶还大呼浪费了,说大郎身体不好,只能吃点素净的东西,便又恢复了往常,每日只喝些稀粥伴着咸菜。

养了几天不见起色,韩伯给的三七又不多,吃了几顿就没了,白奶奶不好意思再将人请来,便打发白鑫去上门再要点,反正俩人是亲兄弟,不怕三郎躲懒不尽心。

白鑫从家出来,走的不快不慢,不是他不尽心,而是这三七药效轻,作用实在不大,他直觉大郎该好好补一补,身体壮了,伤口也就愈合快了,当然,在辅以药物。他是有钱替大郎找来镇上郎中,何况他还有龙骨膏,只是他觉得这是难得的分家契机,实在不想放弃,看着大郎软绵绵躺在床上,还得让人伺候拉尿,他心中也不是滋味,下定决心趁早实行计划,分家后好好给大郎补回来。

白鑫厚着脸皮去了趟韩伯家,又要了些三七,医者仁心,纵使白奶奶做法不地道,韩伯还是细细询问一番,又嘱咐一些事宜。

白鑫揣着三七回家了,曹氏和大嫂见了,宛如见到了救命稻草,一把抢过来就拿到厨房研磨,白奶奶还唠唠叨叨入药的米酒,一阵心疼,更是时不时就要骂上几句,越发暴躁起来。

“五姐,你来一下。”白鑫自厨房出来,冲五娘招了招手。

五娘可怜巴巴走过去,小嘴向下撇着,这几天发生太多事,先是三哥被打,然后大哥受伤,每晚听着大嫂和娘的哭声,她吓得不轻,形容憔悴,小脸蜡黄,她猫叫似地喊一声,“三哥。”

白鑫拉着她走到窗根下,五娘见三哥板着脸,神神秘秘,先有些害怕了,又问:“三哥,怎么了?”

“哎!”白鑫装模作样叹口气,原本想装作难过的,可一想到现在情况,根本不用假装,就有些鼻酸,“我刚去韩伯家,韩伯说……”

五娘知道这是要说大哥的事,一颗心紧紧提了起来,“韩伯说什么?”

“韩伯说大哥怕是不行了!”

五娘惊呼一声,眼泪顿时如断线珠子滚了下来,哭了几声,“怎么可能,明明大哥已经醒了,只是身体虚弱,娘说再养养就好了。”

“韩伯说大哥伤了根本,又一直拖着,难以医治了,而且大哥是碰到了脑子,说不准以后会变得如何,呆傻也是他,糊涂也是他,除非现在立刻请镇上郎中开好药,然后好好养着,一年半载兴许能恢复。”

五娘的胸脯急促起伏,急促地尖叫一声:“你为什么不跟奶奶说,让奶奶替大哥请郎中啊。”她不觉得奶奶会这么无情,还对这个家有丝期待和依赖。

白鑫心中冷哼一声,立刻抢道:“不能告诉奶奶,奶奶要知道大哥可能救不活了,怕是连现在的药都不给他了。”

“那怎么办啊?”五娘急得小脸通红。

白鑫咬了咬牙,“我准备去镇上先把郎中请来,来了后先让他医治,家里要是没钱,就先欠着,总不能看着大哥死吧?”

“啊!”五娘紧紧捂住嘴巴,为三哥的做法担心,“可是……”

白鑫果断摇头,“没有可是,我只偷偷告诉你,现在救大哥要紧……”

五娘觉得天都快塌了,失魂落魄走回了屋,去看大哥去了。

窗边坐着两个女孩,手上的女红早停了动作,青葱色穗子编到一半,甩在腿边,等外面的声音渐行渐远,俩人对视一眼,放下手里的活计,找自己的娘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看之前有人说称呼问题,五姐五妹闹不明白,我再解释一遍五娘排行五,是三郎的妹妹,但三郎平时喊她“五姐”

因为我这文一开始是想写成宋代,我研究了下宋代称呼,兄弟姐妹之前大多都是X姐、X哥,貌似没有X弟X妹的叫法,就是说管弟弟妹妹也是叫几姐几哥,所以这文大郎管白鑫喊三哥,白鑫管五娘喊五姐,大娘管白鑫喊三哥,其实正常的大房排行应该是大郎—大娘—三郎—五娘,例子就是《水浒传》里,武大郎刚刚见着武松时,喊的二哥还有这章,白鑫使了个计谋,其实大家都猜出大郎受伤是契机,但是若这会由白鑫主动向白奶奶提出分家,未免惹人怀疑,简直是太惹人怀疑,所以虽然这样麻烦些,可白鑫并不立刻透露出分家意思,反而让白奶奶先得知大郎受伤的严重,先让白奶奶生出分家心思,然后再推波助澜一下,比主动说分家要好一点,毕竟别人也不是傻子。

第30章提出分家

转日一早,曹氏拿着手里的空瓶子,找到了白奶奶,可怜巴巴地说:“娘,米酒用完了,再打些去吧。”

白奶奶昨晚听了丁氏的话,本就五内俱焚,如针刺肚,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一夜未眠,愁得嘴边起了一圈小燎泡,这一睁开眼,就看见曹氏那张哭丧的脸,又听她跟催债似的念叨,当下大怒,兜脸啐了一口,骂道:“催催催,都是催命鬼来讨债的,家里哪还有钱买酒?我告诉你,你给我看好了三郎那个白眼狼,任他找来什么人,我也一把扫帚给打出去,若是跟我整出什么幺蛾子,我敲折他的腿。”

曹氏立时懵了,也没听懂白奶奶后边说的什么意思,只知道不给买酒,没有酒就无法配药,没有药大朗就更好不了了,她吓得面色如土,当即哭了起来,苦苦哀求,“娘,咱先打点米酒吧,要不然大郎下顿药都没有了。”

白奶奶最不耐烦听她哭,这会心中火气更是被勾得成了熊熊大火,咬牙切齿,“一大早你哭丧谁了?要哭回你屋哭,少在我跟前触霉头,我实话告诉你吧,韩伯说大郎这次不行了,好了也没准成了傻子,我看现在就这么着吧,他若好了,就是祖宗保佑,他若挺不过去,这也是命。”

曹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仿佛晴天霹雳一般,整个人都麻了,脸上血色瞬间褪了干净,半响,吐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娘,你不能不管大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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