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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允珠一问出那个问题,她心里就觉得不对了。
这记者当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才敢捺少帅的虎须啊!
可偏偏唐终并不生气,相反的,还好整以暇等她来主动回答:为什么?
行,她也回答了。可偏偏等她真的扭转了局面,激的那金允珠要和她打赌了,他却又把话题转了回来,生生帮了那记者一把,又看了一场好戏,这么一来一回,她又不是真的单蠢,哪还有看不明白的道理!分明他就是故意的!
唐终顿了一顿,终于看了她一眼,唇角似笑非笑的勾了起来:“很聪明嘛。”态度不置可否,但分明没有否认。
瞿凝心里越来越冷,他的表现证明了她的判断:“血缘的纽带,就好像那位金记者说的,是断不了的。你若真的介怀我的公主身份,当初大可以跟唐大帅说不要娶我,您可是威名在外的唐少帅,难道唐大帅还会按着你拜堂?既然当初没反对,如今你我已成夫妻,你又为何要如此逼迫设计于我?”男人靠得住,母猪会上树。
若是她自己立不起来,便是如今做事讨好了他又有何用,生死荣辱操之于人手,好坏皆不过是他一念之间,这样的日子,当真才是难过!何况她是皇帝是血亲,这血缘关系,是割裂不了的。
“瞿凝。”唐少帅忽然微微笑了一笑,唤她名字的声音亦是多了几分宠溺,他本来一直板着脸,这会儿柔和一笑,便如同乍泄的春光,引得瞿凝目光一滞,便是愤怒,也被他的男色给硬生生引得消了三分,“你我虽是夫妻,但成婚至今不过第二日。婚前,我们从未见过,”这话却是骗她的,“你的性子如何,喜好如何,想法如何,我一概不知。”他摊了摊手,表情格外无辜,“不能怪我不了解你,因为想必,你也是与我一样的。若我说我全然信任你,对你毫无防范,那才是哄骗你的。可偏偏你既然做了我的妻子,便从此与我休戚相关。你的想法和表态,在某一方面来说,也同样代表了我的立场。”
他的声调柔和,表情真诚,说话又斯文而有条理,十分的有说服力,瞿凝心里的火气被他一番话说的不由自主的降了下来。
唐终偷眼觑了她一眼,瞧着她神色渐渐柔和了,便暗自一笑---他果然娶了一个通情达理的妻子:“我的确想让你和皇室划清界限,但这本也是为了你着想。夫人该知道,我日后出门打仗的日子,怕是比在家里的要多的多,我虽是没有姨太太,但父亲却一个接一个纳了小星,家里人事关系复杂,外头又是多事之秋,我只怕你的身份日后累了你,我却鞭长莫及。”唐少帅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你要知道,如今二十一条的事情爆了出来,听说恭亲王昨日外出,轿子都被人给砸了,叫人丢了一头一脑的臭鸡蛋,这也是那些激进的学生见不着在宫中的皇帝,拿皇室的旁支泻火呢。恭亲王尚且如此,你若是有朝一日也同样受了这般连累,我却是要心疼的。这才有了今日的事。”
“……”话说的真是好听啊。
她心里依旧不悦,原本极是阴沉的面色,却不由自主的渐渐松了。
唐终看着她,叹了一口气:“我若早早知道你有这样的想法这样的手段,那便不会如此安排了。夫人,别怪我我了,嗯?”
“……”瞿凝抿着嘴唇,虽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太对,但她一时半会却又找不到他话里的漏洞,只好低了头沉默片刻,才缓缓说道,“你要我不生气,也行。别的你们要怎么报道我管不着,只那件赌约,我盼着一切照旧。”哼,算计都被算计了,要点儿补偿不为过吧?
唐少帅目中异色一闪,却点了点头:“好。”
说着极是自然的将她搂进了怀里,坐在他的腿上,照着她的额头轻轻印了一吻:“好了夫人,别气了。咱们如今才是新婚第二日呢,夫人且饶过我一回吧,若是日后再犯,夫人再罚也不迟啊。”
便是天大的怒火,也被他这一派做小伏低给弄得发不出来。
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是唐少帅这等身份的笑脸人。
他现在肯哄着她,也算是给面子了,说到底,他们到底已经是夫妻。再加上她被搂抱着坐在他腿上的姿态,就是要做出个坚贞不屈,刚烈果敢的样子,也实在是‘妾身做不到’啊。
瞿凝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
唐少帅的眸中幽光一闪,却又仿佛漫不经心的问她:“对了夫人,你还没答我呢,你什么看过的达尔文的进化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