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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没有舍不得的。
老十几乎毫不犹豫,脚往后一踢,身体往前一滑,手再那么一伸一拉一挽回,夏大姑娘纤细娇软的身体在半空中轻轻一转,本该砸到床下脚踏的温软立刻盖到老十的肚腹之上,九爷睁开眼睛,先拍了老十的大腿一巴掌:“又作怪!”说完才想起来今儿不同往日里兄弟玩闹,一张鹅蛋脸上不由就带出几分羞几分恼,看得老十心下一动,再一回想方才情形——老十本是个最爽快粗放不过的,只奈何他对老九委实在意,也就忍不住阴暗了一下下:看那样儿,老九该不会想着悄悄儿出去掩盖了身上的痕迹,唤个丫头进来哄自己吧?
这么一想,也再顾不上其他,一边儿自己坐起一边儿扶着老九做好,完了也不放开老九的手,只眼睛专注认真地看着他:“老九,我们以后好好过吧,就我们两个。”
老九原有些不自在,想抓过床位的锦被盖一盖身子又恐越发露了怯去、反而难堪,又看老十一连串动作自然得很,还努力撑着面孔,忽听得老十这话,不由呆了呆:“不把八哥找回来啦?”问完才想起不对,此时此刻老十那模样,可不像平时说的那什么“虽然换了个地界儿,不过好歹我们兄弟在一道,只管好好儿过就是”之类的话儿,倒像是……
果然老十听得老九那句傻话,又见着他虽努力掩饰那份儿尴尬撑得艰难,却不见多少恼怒之色,便越发得寸进尺地将老九的手拉着按到自己胸口处,杏眼儿里头的情意再不带丝毫掩饰得直露出来:“九爷风姿隽秀,气度天成,更难得性情品格儿投机,爷心悦钦慕已久,早前就像宜母妃求过亲,奈何当时你我兄弟至亲,反难成夫妻之情。难得今生机缘巧合,老九你就安心从了爷吧!”
九爷听得嘴角抽了又抽,前头那话还挺像那么回事,只不太像老十说得出来的,不过九爷自忖是个最有自知之明不过的人物,那风姿隽秀气度天成八字,说是为她自个儿量身定做的自是贻笑大方,但若说是因着自个儿才显得越发形象得体的,却也不甚为过,因此倒也不觉得老十这话有甚出奇——
好不好的总是和爷混了两世,那等风流手段没学着,这称赞爷的话儿,比爷自个儿还多听个十七八回进而牢记在心什么的,也不足为奇。毕竟总免不了那么几个钦慕爷又不好意思直言的,看着老十这呆子和爷足够亲近,就在他跟前儿念念叨叨的不是?
若非身下那处阵阵不适实在难以忽视,九爷几乎要大笑三声,再为那些低估了老十呆性的仰慕者搵一把鳄鱼泪了。
可那阵不适让九爷实在笑不出来,只得耐心听下去,可前面还像那么回事,中间连还不到两生日时,也不知道打哪儿听说的什么成亲媳妇儿的话,就巴巴跑额娘那儿浑说的事儿都拿出来说了——九爷一想到后来每每因此被额娘和温僖母妃等人取笑多年就恼得很,据说自个儿那时候不止答应了、还因为额娘分说自己是爷们不得嫁人、就是女儿也和不能嫁与自家亲弟弟的话儿哭闹过,不过此等无稽之谈,连还不会说话时在皇玛嬷那儿被老四取笑过都记恨着的九爷表示,爷根本不记得,肯定是额娘胡诌来取笑爷滴~
宜妃每次提起,九爷都要恨得牙痒痒,可现在,老十这傻子,还傻乎乎当成什么趣事儿来提了!
九爷气得很,只偏偏,他素来拿老十没办法,就是难得一回真的气狠,也没想好拿他怎么着,这么一耽搁,老十接下来那话也毫无遮挡地出来了,本就在气中的九爷听到那声儿“老九”只有更气的,昨儿这呆子占了大便宜,今儿难得想起来要拿话哄自己,可偏生错漏百出,“九哥”也不知道叫,“九爷”都只喊那么一声儿,然后又是没大没小的什么“老九”,还说什么……
九爷眨了眨眼睛,才想起好像有什么不对。
“从了爷”?
什么叫“从了爷”?
这都不该是爷看上哪个美人儿时说的话儿么?
九爷默默回想自己那一个又一个外院里养的千娇百媚收集史,除了底下人进献的,其他那些个,几乎都是这么来的?
可这么来的,哪个不是个小玩意儿,连正经进入九贝子府的资格都没有,只得窝在外室里头?
额头默默蹦起一个又一个井字,也顾不上□难不难受腰身酸不酸的,九爷直接扑过去,一拳头砸在老十的左眼上:“混蛋!爷是你亲哥!你竟敢拿爷和那些小玩意儿一般儿看?”一边说,一边拳打肘击脚踢膝盖顶,下手比曾经哥两个一道儿滚着的任何一次或真或假的打闹都黑,饶是夏大姑娘的皮子纤弱、此时又没甚力道,饶是老十硬是将冯渊的弱鸡皮子练得很有几分刀枪不入的架势,可铁布衫金钟罩都有罩门呢!这其他也罢了,九爷往老十□顶的那一脚……
堂堂十爷,绝对流血不流泪的真汉子,一瞬间冷汗都下来了。
九爷这才忽觉不好,天知道,他是第一次对人下此等黑手,曾经就是无数次还是太子爷的圣祖二阿哥,那眼神儿招得九爷都恨不得把他阉了,也没真有机会真有胆子下这种黑手,不过心下倒真演练过无数次了,可谁知,这第一次正式开张,居然是开在他连被那啥啥了都舍不得真个怨怒的老十身上?
同时男人,还是个倒霉的和自家宝贝儿被迫分离了的男人,九爷能不知道那玩意儿的重要性?当下什么也顾不得了,那点子被至亲兄弟轻贱了的火气早烟消云散,只紧张兮兮地扑过去上下其手,也顾不上那地儿烫手,也顾不上回忆那处儿在自己体内时的滋味,九爷只恨不得将那东西捧在手心里护着,却不知道老十那叫一个尴尬,疼自然是疼的,可那哀呼冷汗的,其实也有几分示弱苦肉计的意思,不想老九居然这么上道,一下子就扑过来又是这样又是那样的,老十一个没忍住,那玩意儿又直愣愣竖了起来,老九这才松了口气,好悬总不至于让昨夜成为老十最后一次……咳咳!
九爷猛地摔开手坐直身体,一双狐狸眼左瞄右撇的就是不往老十那儿看,睫毛颤巍巍的,俏脸儿也红得很,不知道的还以为昨儿占了便宜此刻心虚的是他呢!老十看得心下爱极,也知道破罐子刚刚也摔了粘不回来,索性又握住他的手:“老九,我说真的,我心里喜欢你得紧,都喜欢好多年了,只是原来一直不敢说,后来又怕你尴尬,原想着缓缓和你说,可昨儿都那样了……我们就好好儿过日子吧,就咱俩。”
九爷这次总算没再将重点忽略过去,消化了半天回过头:“啊?”一只素手抬了起来,指指老十又指指自己:“你是说,你……我……”
老十坚定地点点头。
九爷傻眼:“我们是亲兄弟,你不是被二阿哥传染了吧?尽看上兄弟什么的……变态那是病,得治!”
老十无所谓,仍握紧老九的右手:“现在不是了。”想想又补充,“我没尽看上兄弟,我就看上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