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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娇将刘彻的外衣脱了,让他平躺在床上,再将裤腿剪开,拆了刚才草草扎上的绷带,看看止血的情况还不错,就命人去准备温水,干净的白绢,伤药,再拿一小罐自制的烈酒来。
先用一块十分干净的锦帕沾了温水,细细的将伤口周围擦拭干净,一不小心碰了一下,刘彻顿时一哆嗦,被痛醒了,睁开眼来,有些茫然,“寡人这是在哪里?”
陈娇手上不停,“陛下打猎,追到上林苑的外围,正好我母亲的田庄在这边,我来住两日,碰到陛下不小心被鹿撞伤,就帮着王义把你扶了回来,你忍一下,伤口要处理干净才行。”
王义站在后面也道,“是啊,陛下,您忽然被那头发疯的鹿撞下马来,差点吓死小人,幸亏碰到娘娘了。”
刘彻眨眨眼,看看陈娇,再看看王义,大概是刚醒过来还没搞清楚状况,一时说不出话来,忽然就觉得腿上伤口猛然一痛,‘嘶’的一声就要躲,陈娇连忙按住他,“忍一下,忍一下,在给你上药,马上就好。”
其实她是在用烈酒给刘彻消毒伤口,不过也说不明白,干脆假装是上药搞疼的,手脚麻利的将沾了酒的锦帕丢在水盆里,又用一卷干净的白绢重新把伤口包了起来,最后熟练的打上一个结,直起腰来拍拍手,“这下好了。”
抬头一看,刘彻皱着眉头,忍疼忍得冷汗都冒出来了,心里一动,这个样子倒很像他们小时候,一起玩不小心磕碰到了,刘彻就是这个表情,那时他们都还小,陈娇虽然大着几岁,但被宠得十分娇蛮,轻易不给谁好脸色的,不过遇到这种时候,她也还是会拿出做姐姐的风度,温柔安抚一下小表弟。
自然而然的伸出手,轻轻拍拍,“没事,没事,咱们一起数十下就不疼了。”
刘彻愕然抬眼,这句话小时候经常能听到,对他来说温馨而久远。
眼前一张水嫩的芙蓉脸,一双美丽的大眼睛正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里面满是安慰关切,看他诧异抬头就灿烂一笑,“你还记得吧,小时候对你说这句话可管用了。”
刘彻莫名脸红,转开头,“谁记得啊,少和寡人说这些哄小孩子的话。”
陈娇耸耸肩,暗道这么大人了,还挺别扭的,小护士情节发作,顺手帮他擦擦汗,摸摸额头看温度高不高,再端杯白水给喝下去,例行查问一下,“腿还疼不疼?稍微伸一伸看骨头有没有受伤?你刚才摔下马来应该是右肩和头部先着地的,动一动右臂,有没有什么异样?那头呢,晕还是疼………”
正啰嗦着,外面刘彻的大队侍卫就循着踪迹找来了,陈娇不愿被人看见,急忙起身,尴尬一笑,“陛下回宫再召医者给好好看看吧,我看着这伤不重,养几天应该就没事了,我不方便见外人,这就先回避了,陛下回宫一路小心,臣女恭送陛下。”说完急急忙忙的施一礼,就往后面走。
刘彻此时终于想起了该问的问题,在身后叫住她,“阿娇,你怎么会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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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要什么赏赐好。。。
陈娇因为一时心软,做了回好人好事,结果把她自己给绕进去了,偷溜出长门宫之举被人抓了个现行,
陈娇对刘彻解释说,她之所以会出现在这个地方,是因为今日正好是她回堂邑侯府探望母亲的日子,馆陶长公主看她精神不佳,脸色灰黯就安排她来别庄这边透透气,看看郊野风光,晚上再回去。
刘彻当时听了就点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但是陈娇十二万分的心虚,待陛下被侍卫接走后,连忙也灰溜溜地带着芙琴和芙楠赶回了长门宫,连夜将上下人等全都聚集起来,仔细指点教导了一遍,全体统一口供,免得万一有人来查时露出马脚。
值此敏感时期,自然是不宜出远门的,于是,准备去各地农庄巡游的计划也就跟着搁浅。
陈娇越想越不划算,这可真是笔赔本买卖,急救费什么的一毛没得,连句感谢的话都没听见,反而被限制人身自由几个月,这里外里的可都是损失。
一气之下就开始在长门宫里监督着手下,开始日日闷头制酒。
她原先答应了韩嫣,要给他二十坛烈酒,让他高价卖给刘彻,挣的钱两人四六分成。现在气不过,决定加卖二十坛给他,非得把这趟的急救费和精神损失费找补回来才行。
命人约了韩嫣到她的酒肆一聚,见面第一句话就是,“韩大人,我改主意了,不给你二十坛酒。”
韩嫣吓一跳,陈娇她们的酒,制造速度极其低下,他苦等了这么久,几乎每隔几天就要派人来酒肆里询问一下,到现在也只拿到了十坛而已,还有一半没交货呢,这忽然就改主意了可怎么成,“娘娘,这是为什么?我可就等着你这些酒去向陛下交差了。”
陈娇摆摆手,“你别急,我不是说不给你了,而是说想要多卖一些给你,不过价钱还要加一些。”
韩嫣松口气,笑道,“娘娘现在说话像个商人了,你以前不是向来看不起这些行当的吗?怎么现在倒有兴致自己做起来了。”
陈娇不记得她什么时候有说过看不起商人的话,不过想来凭她以前那个高傲性子,估计除了几个皇亲藩王,最最位高权重的几位大臣外,没什么人是她看得起的,更何况本就地位低下的商人了。
“商人也没什么不好,你现在用的这些毛皮、犀角,象牙,奇石,诸香、石蜜哪一样不是商人远途运来贩卖的?商人获利,那都是辛苦经营所得,我可从来没有看不起过。”
韩嫣知道她现在的言行和从前有些不一样的,听了这番言论也不大惊小怪,点头道,“娘娘说得也是,那不知娘娘这次打算再多卖给我几坛呢?”
陈娇道,“我不是专门要卖给你,我是要卖给陛下,这样,我这次再多给你二十坛,不过价钱还要再涨一涨。”
韩嫣失笑,“娘娘,这我就不明白了,你在长门宫中住着,陛下不是下旨说供奉如常吗,难道还有费钱的地方不成?怎么搞得跟我一样,四处想着生财之道。”
陈娇看看他,也有些不解,心说我是闷极无聊,想找点心理平衡,你可是有名的玩个弹弓打鸟都要用金丸子的纨绔子弟,怎么也一副财政紧张的样子呢,“我其实也挺不明白的,韩大人你是天子近臣,官拜上大夫,平日里赏赐无数,何以也会缺钱呢?”
这问题韩嫣自己也有点说不清楚,他是弓高侯韩颓当的庶孙,是那种出身不错,自幼眼界很高,各种吃穿用度都要最好,偏偏成年后又摸不到家产继承不了侯位,需要自己努力或是仰仗他人才能舒心过活的人。
韩嫣年轻气盛,又从来不懂得精打细算,散漫惯了,日子过得十分松散奢华,不知不觉间,钱财便如流水般从手中滚滚而出,所以他总是缺钱的。
有点不好意思,“唉,我也不知道呢,反正家中的老总管经常要来和我念叨说府里已经无钱可支,都欠着外债了,我就得赶紧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