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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没有伤到手筋,但皮肉也伤得厉害,伤口愈合之后肯定会留疤,说不定还会影响右手的灵活性。
伤口较大,缝了8针。
睡梦中,苏若言翻了个身,那只受伤过的右手拿了上去,缩到了毯子里头,细绒面的毯子都被他团在了身下,背部直接暴露在充满凉意的空气中,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就像是梦里面,医生拿着双氧水给他冲洗伤口的时候,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被刺激了起来,疼到抽搐,但因为是他独自一人去看的医生、旁边又陌生人看着,为了不丢份儿,他就是咬着牙死扛。
伤口清洗好之后就是缝针,隔壁输液室内的小孩子扎针都被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团团围着哄着,他皮肉外翻的伤口缝针却孤零零的一个人,好不凄凉。
躺在木榻上的苏若言皱着眉,不是睡得特别熟,在梦里面也留着一耳朵听着屋子里面的动静,听到了脚步声,眼睛微微睁开,朦胧中看到了秦承宇走近了自己,眼睛再度闭上。全幅的心神被拽进了梦境中,他孤零零地看着医生挑起自己的皮肉,缝合针扎了进去、拔了出来,然后明晃晃的剪刀闪了过来剪掉缝合线,医生一张模糊扭曲的脸笑得狰狞,对他说:“我给你露一手。”然后给他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一个蝴蝶结、哆嗦一下,两个蝴蝶结,再哆嗦一下……苏若言委屈极了,心里面想着这个医生哪里毕业的啊,缝合伤口还教人打蝴蝶结的!
秦承宇擦着头发出来的时候,就看到苏若言半趴在老宅新搭建出来的玻璃房内的木榻上,毯子被裹在身下,大概是因为冷,身子蜷缩成一团。
拿起沙发上随意扔上去的长绒毯子走过去轻轻地给苏若言盖上,秦承宇半蹲在木榻旁。
选用的特殊材质的玻璃透进来的光温柔并不刺目,在苏若言的脸上打上了蒙上了洁白的高光,也不知道苏若言梦中遇到了什么,两条精致的眉紧紧地皱着,在眉间拱起了一个带着痛苦和不安的疙瘩。眼睛闭着,因为做梦,眼球在眼皮下不断地移动。睫毛在他的眼底投射出两片淡淡的影子,也许是他皱眉的缘故,影子都带出了些许不安,眼角带着点点晶莹,却没有凝结成泪水。
他的鼻子秀气,不高不低、恰恰好的鼻梁一路顺畅下去是可爱的鼻头,微微翘起的鼻头上布满了细细的汗,不是热的,是冷汗。
苏若言的嘴角内凹,除非板着脸,不然时刻弯着唇,像是在笑。此时此刻,双唇紧抿,泛着苍白。
秦承宇眉头微蹙,伸手去推苏若言,“小言,小言,醒醒啦。”这是梦魇着了。
而苏若言还被由自身经历改编的噩梦困住。
医生张开大嘴露出一个夸张的笑容,一口的尖牙让人不寒而栗,粗重的声音像是敲在苏若言的心里面,“本来只要五针的,多难听的啊,我再送你3针,凑一个‘发’字,多吉利啊。桀桀,我们再打三个蝴蝶结,我弄得漂亮吧。”
苏若言要挣扎着离开,却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绑在了手术台上,伤口也从手上移到了肚子上,医生竟然对他说,他要把之前打好的蝴蝶结拆开,因为他扒开伤口发现里面有个胖娃娃。
就见一只手往肚子里面捅,他大喊着救命,“秦叔,救我,疼,好疼。”
“小言,别怕,我在这儿,别怕。”
秦承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苏若言循着声音望去,拨开黑暗,不知何时秦承宇竟然站在了自己身边,梦里面似真似幻的声音对他说,“小言,看,我们的孩子。”
苏若言下意识地往医生的方向看,看到刚才面目可憎的医生变得慈眉善目,手里面托举着一个胖娃娃,和动画片里头狒狒抱辛巴一个样子。
秦承宇先是听到苏若言喊疼,后来又听他含含糊糊地说什么“抱”,于是俯下身将苏若言抱了个满怀,“小言,醒醒。”
狒狒医生的手不是很稳,孩子一下子掉了下去,苏若言猛地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