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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持刀青年却一直在战局之外,没有出手。
那坐在轮椅上的老者慢慢被小童推到他身边,看向前方正调戏凤歌戏得不亦乐乎的雪枫,“地明王已经出手了?”
青年向老者施了一礼,“副教主。”
老者忽然扬起手,“你们四个也去吧。”
身后四人齐声道,“遵命。”然后便像四条影子一般,无声无息地滑入战场中心,所过之处所有正道弟子都像风筝似的飞了出去,摔在地上便没了气息。这四人的加入却完全改变了战局,他们每人对上一位正道首座,竟将安路遥等人完全牵制住,数十招过后无人呈现败象。乾坤楼伏虎堂堂主立轩被缠得心浮气躁,长戟一横,暗运法诀,戟身爆出金光,随着一声大喝化作一柄巨刃横扫向戴着面具的人,但对方却悠然抬起双手,在身前划出两道圆弧,正中隐隐有祥云翻滚,巨刃碰撞到这光图上,却像遇上什么有弹力的东西,势若千钧地反弹回去。立轩赶忙招架,却被迫往后退了一步,虎口被震裂。
“呵呵,天明王,看来你这回不用出手了。四季护法就足够收拾他们了。”老者嘶哑着嗓子说道。
而被称为天明王的男人却若有所思地摇摇头,“那也未必。”
此时正道渐呈败象,魔教教众多到超出他们的预计,而五名领袖都被牵制住,只有安路遥那一方占了些上风。但见安路遥一柄银色宝剑在手,剑气暴旋,挥舞间寒气激荡,衣袂飘摇翩若飞仙,强悍的攻势逼得对上他的秋护法连连后退。秋护法忽然双脚一踏,双手在胸前结印,一阵地气从他脚下喷薄而出。他双臂打开,将四方力量全部收归怀中,一声大喝,手中突显灿然金光,携带惊雷之势扑向安路遥。安路遥心知此招非凡,忙运起全身功力抵挡。
而就在此时,天明王倏然出手,碧刃划出一道潋然凄光,悄无声息地袭向安路遥。
安路遥全神贯注抵挡秋护法的攻势,待察觉到身后逼命的攻击时,已经来不及做出躲避,而且秋护法的攻势已到,不论是接哪一方,都必会受到另一方的重创。
危机关头,一道飘雪般的白影掠入战局,银光一闪,一股不弱的劲力生生打到天明王的刀身上,另得他失了准头。安路遥借此机会旋身而避,同时接住秋护法的攻击,左臂的衣袍开裂,皮肉绽开,但已是最轻的小伤了。
险险救下父亲的安然却被这一击震得内息翻腾,后退数步,唇角溢出一缕凄艳的血色。
天明王眼见本来必胜的一击就这样被葬送,眼中浮现一丝怒意,扬刀挥向安然。安然举剑格挡,但对手内力深厚到让他心惊,太过悬殊的差距,令得每一次兵器相接都会震荡他的内息。安路遥眼见爱子遭遇强敌,不顾一切要去救援,可秋护法却如幽灵一般紧紧缠住他,令他无法脱身。
“然儿!你速速离开!”安路遥大喝一声。
听到“然儿”这个称呼,坐在轮椅上的老者忽然眉梢一动。
天明王对于眼前这个年轻人精妙的剑术稍觉惊讶,但相较于他还是差了太多太多,心思微转间,已是有了杀意。
青绿长刀上忽然暴起碧光,周围的气流被切成碎片,卷起刺骨的狂风。“天玄刀决第二式,断云破空!”
漫天的刀影织成一张迷网倾天而下,不见丝毫缝隙,处处皆是杀机。安然举剑欲挡,却不知何处是虚,何处是真,挡了此处,刀便会从他处袭来。根本是步步皆死,毫无生机。
暗想着自己也许就要亡命此处了,安然却有些不甘地看向一边,似乎是希望看到什么人一般。
刀光血影的战场中,却突然响起一阵凛然的琴音,清冷而孤绝,划破长空,细细密密地扑射而来。
安然眼前一闪,漫天刀光竟然尽数被挡了回去。天明王一个回旋,立定在地。
琴声未绝,仍然淙淙铮响着,凄怆的曲调,仿若晚秋凋零的残红,艳丽却哀伤,是为亡者奏响的镇魂歌。
在这琴声中,厮杀的人们都不由地暂时停住手,仿佛被一股力量摄住了似的。
轮椅上的老者眯起双眼,“是他!”
众人正在诧异,这凭空的琴声来自何处,却听天明王冷傲一笑,“没想到,连缥缈宫也沦为正道的鹰犬了?”
许久,没有人回应。琴声也早已杳绝。
而在场正道众人却并不敢放松。
竟然飘渺宫也来了。
正道与缥缈宫并无什么关系。相反,有很多正道侠士都死在缥缈宫刺客之手,此番缥缈宫插手,不知是友是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