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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尚未运行一个周天,一股灼热之气便横堵在了胸口,如同翻滚的岩浆,只烧得人想杀人放火。
“姑娘,你面色可真好啊。”那位妙极的二十四岁“大爷”不知何时拢着双手凑在我身边,贼眉鼠眼地往前方排队进山门的人瞄了瞄道:“小姑娘没见过世面激动的吧。嘿嘿,我这可是第二次来这里了,跟着人家走绝对没问题。”
……
你都第二次了还没问题,是被踢出山门没问题吧,我腹诽。看来这委羽山的道士们整体审美水平和脑子还是正常的,没有和天上的神仙们一样普遍以病态的与众不同为美。
那诡异的热流一瞬沸腾转眼就在肺腑间消弭无影,我探了探,仙力平稳和顺,没有丝毫不适。无端的焦躁感也渐渐被冷风吹评,真是奇了怪了。
“这位姑娘,请将你的铭牌出示容我誊在案卷上。”坐在左门侧长案后的委羽山弟子唤回我的神,忙不迭从包袱里掏出来递了过去。
片刻往前没走几步,后面传来那弟子失声道:“你怎么又来了?”
“哟,小美人,十年不见你还是这般清秀可人啊。怎么,想人家了没?”
我抱臂打了个颤,快步离开那个妙人。
委羽山收徒自然不是无条件地收的,大门大派嘛和天上资历高的仙宫差不离,是喜摆一摆架子、刁难刁难人的。
这大概是全天界的通病,连我仙风道骨、不问世事的师父也不能免俗。
当初阿爹提着我去紫华府让东华帝君收我为徒时,带了一篮子西荒各色特产外还在路上让我抱佛脚地温习了一遍东华帝君几乎战无不胜的光辉历史。我当时抓着根鸡翅膀啃着,满嘴满手的油腻,哼哼唧唧念了两声。
阿爹一巴掌来势凶猛,落势如羽地在我脑勺一拍:“念得什么玩意儿,你那未来师父是个心性极高的,连你阿爹我都不怎么放在眼里。你这皮赖不恭的模样,当心还没进门就被他扔进宫外的莲花池子里洗个澡。”
我在阿爹的袍角一抹,留下两道油痕,甚是满意。靠着他坐在云彩上舒服地揉了揉肚皮:“那荷花池子里可养着鲤鱼鲫鱼什么的?”
阿爹没跟上我的思维,摸不准道:“大约是养着的吧,当年他自归墟带回一条鳌鱼似乎就养在那里。”
“甚好,甚好。”我舔舔唇,这东华帝君府就是帝君府,相当之气派啊。养条鱼也要养上古妖族,比划了一下鳌鱼的体魄,嗯,够我吃好一阵子了。
后来我为自己的痴心妄想后悔得肠子都青了,那在紫华府修行的上千年只有两个字可以形容“清苦”,再来两个字“艰难”,三个字“没有肉”!
师父早已辟五谷了,在第一日惊诧我这天生仙胎居然还不忌口、贪食欲后,立刻心狠手辣地将紫华府所有能吃的通通消灭干净,我饿得泪流满面刨着他心爱的紫竹笋充饥。后来也不知怎么了,他老人家大发慈悲,让底下的随侍每日给我做一碗梗米粥,我吞得干干净净。他教给我的第一课就是节约粮食!
外表气派的紫华府实则只能供给梗米粥,门庭端庄的委羽山连上山考核间粮食都是由拜师者自备。
前往拜师的人由委羽山的弟子分成四组,在山脚进行第一场测试。至于测试内容——经典默誊。
站在空地众人前一身道袍的老者拂尘一挥,每个人的面前唰地浮出了一方小案并笔墨纸砚。随之一道硕大的明黄符文悬在上空,我咬着笔头一看就乐了,竟是道管中咒。管中咒化自管中窥豹,却并非为原先只窥一面之意,而是底下人一丝一毫的动作皆在施咒人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