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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幽怨地连根拔起那株深草一字一句道:“我和岁崇吵架了。”
“啊?为什么啊?好神奇哦,岁崇君居然会和人吵架?!”木姬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很狐疑地看着我:“冰山,会吵架吗?”
“所以说,”我抽抽鼻子梗咽道:“只是我被嫌弃被丢出来啊,只有我一个人生气伤心啊。嗷嗷嗷,他怎么能那样?刚刚和我吵完架就去找你家年轻貌美的岑鹤师弟关进房间里也不知道在干嘛!”
“啊?岑鹤?”木姬的嘴张得越发的大了:“不对啊,我记得他不近男色,准确地说连女色都不近。你知道的,他这人一贯闷骚,这种病不好启齿。搞得山主我替他找了很多郎中,熬了很多牛鞭马鞭各种鞭,孰知他不仅不领情还差点吃掉了那些可怜郎中们。少男的自尊心可真是可怕啊。”,木姬用母性的口吻幽幽地感叹了句,又道:“你不是和你家夫君如胶似漆、蜜里调油嘛?那日在小厨房还还……咳咳。”
“……就是那样才吵架的。”我闷红了脸艰难道:“他,他……哎,不说了不说了。总之他这个神仙太禽兽了!”
“据小白说,不禽兽的男人不是好男人,甚至算不得男人。”木姬老成道。
“他又没被禽兽过,他怎么知道?”我嘟哝道:“他虽是男儿身,可那颗水灵灵的心可全然是女儿的。”
“你不能歧视人妖!”木姬很正义道:“尤其是我孝义山的人妖!别瞪我别瞪我,你看你和夫君两也是不容易。他都为了你什么三界大义都不顾,东岳帝君位也不要了,带你在这山头成日里过着种田的日子。真是让我这个死了几千年的心都感动了,有什么还让你与他赌气吵架的?”
木姬做了几千年的孝义山老妈妈级别的总管事,说教起来的表情与口吻都非常地慈祥和蔼,与她玉簪花似的少女姿容非常违和。
“你说得我都知道。”我抵着槐树席地而坐,偏着头看她道:“尽管从没有人教过我夫妻相处之道,可是在我和岁崇之间吵架也是我们相处的一部分。吵吵闹闹,生气别扭,再到我认错和好,他哄回我。这些事情在两百年里几乎都在不断地重复。可是我觉得,这样也很好也很让人愉快,矫情点说吧,也很幸福。我习惯了只在他面前使性子,他也习惯了这样的我。我这样子吵闹,他才会认为我一直很快乐,才会安心……”安心地等着红莲业火一点点侵蚀掉他的生命,独自地飞灰湮灭。
木姬双手托着腮目不转睛地看着我,我低头擦擦眼泪抬头看着她鼻音浓重道:“听懂了吗?”
她很诚实地摇了摇头,甚羞愧道:“我活了几千年,既没嫁过人也没爱恋过人。虽然劝过无数次夫妻架,但很多次都是以我敲晕了一方告终。这感情里的奥妙我委实不太懂。”
“算了,不说了。我得回去盯着去,省的你家不举的岑鹤师弟见到我貌美如花的夫君万一就他娘亲大人的举了,我岂不是赔光了本?到时候我揍你师弟,你一定不要拦着。”
“好吧,我会闭上眼睛的。”木姬忍痛道。
木姬说她即使不拦着我,但毕竟她与岑鹤同门一场,到时候她还是要捡回去帮他疗疗伤开导开导什么的,便随我一同往回走。
到了兰草葳蕤的小苑里,转了几重长廊,见寝居门户依旧紧闭。我一握拳,示意木姬也放轻脚步,所谓捉奸成双又在床,定是要人脏俱全的,为此我还特意施了小小的一个法术。
“你的身体已日渐败坏,这……房事还是要节制点。我知道你对她的心意,但你也不想她伤心的时日更多些。”岑鹤清润如水的声音自房内轻轻飘出。
“不用你说,今天她就已经提出来了,还摔了门赌气跑走了。”这是岁崇一贯冷淡如冰的声音。
“看来她多少也知道些你的病情,为了她你也该多保重些身子。”这番唠叨的话语很难想象是从岑鹤那样一个淡雅如柳的人口中说出,看来他乃是一个十分合格的大夫,不仅懂得医人身还十分懂得医人心。
“你若喜欢过一个人就明白了。”岁崇的话里透出一分笑意,低的近乎于叹息:“她是我看着长大的,性子我自是最清楚不过。胆小懦弱,撒娇耍赖也只是表现在我面前。很多时候她都是固执又果断,就是这样才叫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