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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知道了。你那么关心我还说不是我的女朋友,我都要开始怀疑了。”我用猜测的眼神看着她,她马上给了我一个白眼:
“省省吧,想做我男朋友?等下辈子吧。”她一甩头发,关门离去了。
我把病房的窗子打开来,深深地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有风微微地吹了进来,我看见他的发丝轻飘了起来,看上去它们柔软而细滑,像丝缎一样。我竟忍不住伸手去摸了摸,指尖落到了他那包着纱布的脸上,一阵麻栗感从指尖传了过来,我的心脏像被电流猛烈地击中了般,整个收缩了起来,我随即迅速地抽回了自己的手。
仲夏的午后十分闷热,我把病房里的风扇开到最大,仍然驱除不了空气中的闷热。而那个男子却睡得安然,真是让人有点妒忌。我把头伏在了他的旁边,近距离地细细看他沉静的面容,突然很想知道他睁开的眼睛会是怎么样的,是不是如同想象中的一样清澈美丽。他的身上有一股很淡的青草香味,闻着很舒服。我情不自禁地朝他靠得更近些,似乎再过去一点就可以吻上那两扇美丽的羽睫了。我为这样的想法而蓦然心动。真是神经病啊……
闭上眼睛,就这样枕在柔软的床单上,鼻间萦绕着浅浅的青草芳香,一种无比熟悉怀念的情素瞬间涌上了心头。就像回到了很遥远的过去,星光、渔火、萤火虫……迷离的夜晚,美丽的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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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昊月,等一下要不要一起去兜风啊?”摁下通话键才说了句“喂?”那边的许毓就兴冲冲的开口了。
“不了。”我能够想象得到电话那头,他身边的狄攸肯定黑起了脸。真是搞不明白,那个讨人厌的不同系的学弟怎么暑假时会和许毓住一起呢,而且,总觉得那两个人之间的气氛怪怪的,老让我有汗毛倒竖的感觉。
“伯母和关叔叔不是还没回来吗?你今晚又一个人啊?”
“行的了,又不是小孩子了,一个人又有什么关系。”我有点不耐烦了。我出院后老妈和中年帅哥就飞美国去了,因为邢空一直都没有转醒,他们翻遍了中西名医的资料,终于找到了那个在医学界有权威之称的脑科专家——一个美籍华人Bill,可是在电话里Bill以种种的理由推搪着不肯前来,不得已,老妈就和中年帅哥直接杀去美国了。
所以目前家里就我一个人,许毓每晚都会打电话来约我出去,不是去KTV就是去酒吧,节目真是丰富多彩,可是我和他们去了一次之后就再也不想去了,那一晚狄攸粘许毓粘得快要和他合二为一了,两个人老是自己窃窃私语,把我晾在一边,比我一个人在家看碟子还无聊。
挂了许毓的电话后,我拿上钥匙,关门出去。
外面正好是日落黄昏的景象。看到这种情景,我的心都会不由自主地隐隐作痛。美丽的事物,总是很容易地使人伤怀。
沿着大街走十分钟就会遇到一个红绿灯路口,选择右走的话是街心公园,左走的话是市区医院。
我用了两分钟的时间去等对面的交通灯变绿,然后左走。
那天我在邢空的病房逗留到四点多钟,被巡房的护士叫醒,赶回了自己的病房。那天之后,我习惯性的在午后光临那个病房,因为不知道为什么,只是静静地注视着那个人沉睡的脸,我的心情就会变得舒适而平静……只是有他在身边……该死的,嗯,恋兄情结……?
推开走廊尽头那扇病房的门,如我所料的,他正静静地躺在病床上,脸色还是那么的苍白,明明已经是仲夏了,他的体温却还是偏低。
我坐在床边,习惯性地握着他的手,冰凉的感觉十分舒服。
医生确诊了他的病情已经稳定,所以已经撤去了同步呼吸机,少了那个仪器,看起来就没有一开始那样让人觉得他似乎随时都会有危险的感觉。
但那个人的呼吸很浅,如果不是看到他的胸膛微微起伏着的话,我还真以为躺在那里的是个死人。
床头柜上的花瓶里插的是新鲜的石竹,还有一袋苹果。我知道笑面虎和淑仪下课后都会来看他,不知道为什么,我不是很愿意见到他们,所以专门挑了傍晚时分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