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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深脸色变了。
虽然塞因斯常常哼哼唧唧地说他的血液不如蓝夙渊的血液提供的能量多,但也不是毫无作用,往常若是给他,他早就兴奋地吸收得半滴不剩了。
现在竟然毫无反应,莫非塞因斯的能量已经彻底消耗殆尽,连吸收血液的力气都没有?
可是这不对啊,不久之前塞因斯还在他脑海里唠唠叨叨叽叽喳喳,欢腾得像是往杨深脑袋里放了几百只麻雀。
这家伙馋得要死,要是意识到自己能量不够了,早该闹腾开了,不可能还那么无所谓地在他意识里晃来晃去净瞎扯些有的没的。
如果不是能量的问题,那么他和塞因斯之间怎么会忽然失去了联系?
那种淡淡的不安再一次涌上杨深的心头,那是之前在新兵营里梦见蓝夙渊的时候,幻觉中蓝夙渊胸前绽开大片血花曾给他带来的惶恐和不安。
他隐隐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却怎么也想不起来,用手撑着额头,杨深叹了口气。
太顺利了,从与蓝夙渊共同被卷入深海风暴进入海底遗迹又得遇光脑奇迹生还的时候,他之后所经历的一切都太顺利了。
一直到现在之前,他所做的决定都没有出过大的变数,他所想要掌控的局面也一直基本在掌心之中,一路过来如此顺风顺水,几乎不知道阻碍和挫折怎么写。
这种顺利让他潜意识里,到底还是把奥斯顿看轻了些,自以为已经看穿对方的想法和棋局,才会——
“怎么?”一只手搭上他的肩膀,谢尔走过来看着导航屏幕,“打算临近潘多拉的时候再改航线么?”
“……我打不开导航锁。”
“什么?”
“我打不开导航锁。”杨深面露纠结之色,死死地盯着屏幕上锁定的目的地,眼中飘过一丝阴霾。
谢尔一顿,“上次的方法失效了?”
光脑的事情除了蓝夙渊以外杨深并没有告诉过任何人,如今这飞舰中的人包括谢尔谁也不知道他上次打开导航锁究竟用的是什么手段。
杨深深知不能让塞因斯惹人注意,怀璧其罪,它的存在要是泄露出去,到时候,就会变成被关注的主要目标之一。
可他都已经如此小心,光脑还是出了变故,应该没有人知道这个手镯的作用才对,莫非是误打误撞?
双手撑着操作台,杨深摇摇头,“失效了。”
如果到达目的地之前塞因斯都不能启动,那么他们这一群人,可谓是送羊入虎口,到要蹦到奥斯顿嘴里去了。
驾驶舱里面一片沉默,杨深和谢尔都没有说话,飞舰平稳而迅速地飞行,向着潘多拉之城飞奔而去。
“我太大意了。”良久,杨深伸手捂住脸,露出一点疲惫之色,其实从登陆以来,他一直都很累,却对谁都不能说累。
“要不是太相信自己的思考和判断,多做点准备的话,也不会现在让你们跟着遭殃。”
尤其是巴布和诚,他们是信任他、作为朋友一路跟他到这里的,要是因此而陷入绝境,岂非是他一手葬送他们的命?
看着陷入低潮中的杨深,谢尔忽然冷笑了一声,“杨深啊,我原来没看出来,其实你骨子里是个骄傲的人。”
“骄傲?”
“那个蓝皇是太宠你了吧,宠得你要上天了,满心里觉得自己真的是神?”
“我没有。”杨深脱口而出,他是不是神他自己很清楚,怎么可能会有这种想法,还有,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