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毕竟如果钟离死了,剩下的不过是些散兵游勇,不足为惧。
张明羽顿时感到自己这边的压力一轻,他知道钟离这样做是在给他创造机会,这种情况下他要承担的风险非常大,钟离这边自己人本来就少,分开后非常容易腹背受敌,陷入进退维谷的境地,时间一长难保不被一一击破。
张明羽来不及多想,他刚才已经一点一点不露痕迹地向电梯所在的方向接近,趁此机会立刻毫不犹豫地一掌切在面前一个打空了子弹大概因为看他比较瘦想要欺身上来肉搏的男人的后颈上。
那男人翻了个白眼,哼都没哼一声就软倒了,几乎没扑进张明羽怀里。
张明羽一把扯住他,就在这时电梯发出叮的一声响,大门在他身后打开,张明羽扯着那个被砍昏的男人掩护着自己冲进电梯。
而此时宁凯已经跑上了楼梯,在一楼而二楼之间向下面开枪;那个保镖试图把大门打开;钟离那边人头攒动,枪声血色不绝。
大部分的人都在围攻钟离,剩下的人在宁凯、保镖和张明羽之间犹豫,等他们想要阻止张明羽进入电梯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张明羽手中的枪一直射击到电梯门完全合上为止,想要扑上来的人也被他大力毫不留情地踹出去。
他大口呼吸着,忽然想起自己当年那统统A-的格斗测试和体能测试,不知为什么觉得有些无奈,他真的并不适合干这种体力活儿。
黎昕还嘲笑过他的A-,但他一直觉得自己如果有一天死了,一定是因为自己的优柔寡断,却没想到体能这玩意儿也真能折磨人。
他按下最高层的按钮,然后做了几个深呼吸,时间不多,他不能耽搁,忙蹲下来,猛掐那个被他砍晕了的家伙的人中穴。
张明羽向来习惯把自己的指甲修剪得短而干净,现在他却不得不庆幸到了二十一世纪后没有时间去剪指甲,长得稍微有些长了,刚好派上用场。
那人在刺激下慢慢转醒,睁开眼睛感觉眼前一片模糊,脑子里也一片空白,还处于刚刚醒来没有彻底清醒的茫然状态。
最好的就是这种状态!
张明羽抬起他的头,望进他的双眼,没容许对方继续反应也没让他有机会说话,轻声问:“冷么?”
如果钟离在这里,就会发现张明羽此刻说话的声音与平时完全不同,要更温暖、更亲切、更温柔。
那声音让人感觉如同徜徉在春季的花海,又或者躺在云朵堆成的柔软被褥中,温和得简直令人丧失理智,闻之欲醉,却不是旖旎的醉,而是无比心安的醉。
听他用这样的语气说话的时候,仿佛全世界的压力都消失了,让人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
被他这样问的人正处于这样的感觉之中,他茫然地看着张明羽的眼睛,张明羽的瞳色似乎变得更深,像夜色中隐没的星辰,明明没有光,却璀璨绚烂,又无比幽深。
他定定地看着,似乎感觉到哪里不对,却又觉得一切都很好,慢慢地沉溺到那声音,那眼神中去,如同跌落悬崖,却掉进温暖的湖。
“不冷。”他喃喃地回答。
张明羽笑了笑,“家里晚饭已经做好了,你妻子打电话过来,让你快些回家吃饭。”
“回家……”那人的眼神愈发没有焦距,仿佛陷入了自己的思绪当中,他有家吗?当然有的吧?妻子?啊,是的,肯定有。
他看见有个漂亮而贤惠的姑娘,正坐在饭桌边等他,是他的初恋,笑起来那么温柔,声音也那么温柔,就在耳边。
“我……我马上回去。不、不对……要先跟旗哥说一声。”
张明羽维持着笑容,依然紧紧地盯着那人的眼睛,不敢有丝毫的放松,汗水无声无息地沁出来,沿着鬓角慢慢往下滴落,显示出他其实并不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