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鼻翼的呼吸渐渐变得沉重,冷汗渗出打湿了额前的刘海,莫紫言不敢去看她眼里的快意和满足,逐渐失去体温的四肢止不住的颤抖。就这样死了吗?死在做了自己十五年母亲的人手上,她让自己继承了仇恨,又亲手捏碎了自己坚持了多年的执念,现在要解脱了,不用再报仇了,她是该笑,还是该哭
血装满了瓷碗,莫若离松开了捂着她嘴的手,摸出一只小瓶子,打开木塞,肉色的小虫相继从里面掉出来落进瓷碗,那些虫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贪婪的吸食着鲜血,不一会儿就变得如玻璃球那般大小。
莫若离露出满意的笑,甚至连看都未看失了血色的莫紫言一眼,端着瓷碗径直向里屋去了。
身体被这剧痛刺激着恢复了一些力气,莫紫言失去焦距的眼睛无意识的扫在腹上的伤口上,血还在不停的流着,消磨着她的生气吞噬着她的体温,眼前开始出现斑驳的黑点白点,就这样死掉了吗?她明明,还有未做完的事情,还想去见一个人。
“夫君,药来了。”莫若离跪在床边,手指轻抚着慕容堂的脸,“为什么要死呢?死了,还要连累她,若果你没动这念头,我就不会伤她了。”
她将碗中的虫子倒在他的身上,那些肉球依附上他的肌肤立即钻了进去,顺着青色的血管蠕动着,体积也越来越小,最后消失不见。慕容堂惨白的脸似乎好了一些了,莫若离爱恋的抱着他的头,“夫君,快点醒过来吧,不然,我可保证不了我还能做出什么事来,我真的很爱你,你什么时候才能明白?”
轻微的吱呀声引起了莫若离的注意,她松开慕容堂走出来,木椅已经空了,地上有一小滩血,还有断断续续的血滴一路蔓延到屋外。
她自言自语的说着,“言儿就这么不喜欢这里吗?”
屋外忽然传来一声马的嘶鸣声,随即就听到一阵踏踏的声音,莫若离一惊,推开门走出去,看到的就是白马驮着莫紫言急速离去的背影。
看着躺在院子外沾血的铜管,她脸上露出无奈的表情,似乎是老了,连记性都变得差了,居然忘记她是骑马来的。怎么能跑掉呢,还要为娘再去找你。
*****
魍魉门,驿站内。
“师弟们,今天来过什么人没有?“
“没有,一整天了,就只喂马吃了点草,除了吕师叔牵走一匹马到城里了,其他的就没什么了。“
“唉,整天这样,虽然太平,可也无趣。“
三人正说着,忽然听到远处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朝这边奔过来,年长的那个站起身出了驿站,“是吕师叔回来了吧?”
年少的两个探头看,只见一匹血迹斑斑的白马从蝴蝶谷的方向飞驰而来,马上似乎还驮着一个人,整个身子都伏在马背上,其中一个大惊失色的说道,“这不是吕师叔,那马上的人好像是受伤了!”
白马近至三人跟前停了下来,它急躁的用马蹄跑着地面,嘴里还发出哧哧的低吼声,两人这才看清楚马上的人,是个姑娘,已经昏过去了,血迹斑斑的衣衫凌乱的裹在身上,她一只手按着侧腹,从指缝间淌出来的血将马背都染红了一片。
“师兄,她受伤了!”
“赶快通报门主,我先给她包扎一下伤口!”
年长男子想把她从马背上抱下来,那知那白马后退了两步,警惕的盯着他腰间的剑。
“师兄,这马似乎是通人性呢,它是怕你伤了它的主人吧?”
男子试探着将腰间的剑摘下来扔在地上,白马果然放松下来,弓下身子让他把受伤的人抱了下来。他给简单了给莫紫言止了血,施展轻功急急的朝山上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