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杏姑姑趴在床边歪着头观察了一会儿,不确定要不要帮忙脱衣服盖被子。哪知阿二继续诈尸,一个翻身捞过床边观望的局外人,眯着朦胧的醉眼看了一会儿想了一会儿,忽然带着一脸傻笑开口说话了:“嘻嘻……我就知道是你~果然是你~银杏姐姐啊,人家好崇拜你……”阿二一头长发本是扎起来的,睡的时候已经散了大半,如今在银杏姑姑身上蹭来蹭去,全部散掉了。
大概是从来没被人撒过娇,银杏姑姑十分错愕,愣了一会儿,才晓得拍拍阿二的脸,“要叫姥姥。”
“叫姐姐!”
“……至少叫姑姑。”
“姐……姐……”阿二叫得又甜又腻,一副小孩子缠漂亮表姐的嘴脸,“你在法庭上好帅好帅,男人都没你帅,人家对你芳~心~暗~许~”
“睡啦。”
阿二好像中了魔咒,扑通一声倒下了。
银杏姑姑不置可否,嘴角带笑看着阿二。
每只蚂蚁,有没有眼睛鼻子,相差不过一毫厘。毕竟人类最初只是两个人生啊生啊生生出来的,人和人是很像的,大家总找得出相似的地方。可是阿二的脸越看越眼熟,眼熟到觉得她简直返祖返上去好几代了。
阿二突然又弹起来搂住她的腰,抬着脸带着一副智商直线下降到三岁的微笑仰望史上最老的树妖,“你身上好香呐……到底用了什么洗澡洗头?”
万年树妖又吓了一跳,不过很快镇静下来,“祖母级国货蜂花。”
“骗人……蜂花没有银杏味的……”撅嘴都撅得像个幼儿。
“睡觉。”万年妖精伸手刮前面年龄差不多是自己几百分之一的幼儿的鼻子,幼儿又倒下了。
小孩子的毅力在于孜孜不倦,刚刚倒下的阿二再度诈尸,“你好靓的嘛,人家也想看起来这么有型。看到你之后一直好羡慕,呐呐,你是我努力的目标呀……”
幼儿不仰望了,改趴在树妖胸前,愤愤地道:“为什么你长得那么好看?我好妒忌呐!”
银杏姑姑拖住她,免得被她把衣服扯掉。只是不知这个举动是否让酒醉的幼儿挖掘出了点记忆深处的碎片,让她习惯性地伸出一只手,又伸出一只手,挂了上来。然后,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
“喂,睡觉啦。”
没反应。
“喂。”
没反应。
“喂~小娃。”伸手去拍在脖颈间吹气吹得痒痒的阿二,触感是不错,可是,你睡不睡了的……
阿二均匀呼吸了五分钟,千年树妖终于忍不住把她剥下来,放在床上让她自己开心地去一边睡,没想到阿二忽然又睁开眼睛。相距不到20厘米的距离,双眼反射着窗中的万家灯火,星空一样闪耀,赤子一样单纯。
她抓住银杏姑姑的袖子,稍稍用力一扯,露出睡袍下棱角尖锐的锁骨和大半白皙的裸肩,不过阿二显然志不在此,一味撒娇,“别走嘛,我给你讲故事。”
千年树妖拽拽落在她手里的可怜睡袍,一时挣脱不了,只得顺着她的意思,说道:“好好好,你往里躺一躺,我躺你旁边听。”
“嘿嘿~我要讲啦~”
城市不大,两人也不是没有业务上的往来。成功女实业家穆宛儿在外人面前端庄绮丽,捞钱都能捞得满脸正派,断断想不到酒后变身这么有冲击性。
千年银杏树妖衣衫不整地躺下来。看到她躺下来,变身阿二喜冲冲开始讲故事:“从前啊,从好久之前,大概有五百多年那么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