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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时,赫连只知道杀人的人是个武功高强的剑客。后来,又陆续传来些黑道好手被人寻仇杀害的事情,赫连派人着意调查,终于发现了些蛛丝马迹。”
“嗯?”
阿曼盘起腿来,道:“赫连发现其中大部分人都死在同一柄剑下。然而这把剑并不在武林兵器谱中,杀人者想来并不太出名。尸体隐藏得很好,发现时往往烂得连伤口都看不出,应是专做此事的杀手所为。”
“出其不意,一击毙命吗的杀手?”
阿曼似有所思,缓缓道:“非也,我并不同意赫连的看法。这个剑客并没有我教之中隐藏身形的特技,所用武器也是寻常铁剑,只不过稍稍锋利一些。从死人的兵刃来看,两方也有过一阵打斗。料想只不过是动手在荒郊野外,又弃尸别处,才一直都没有被人发现踪迹。”
“那阿曼觉得此人武功如何?”
阿曼沉吟道:“从他杀过的人来说,我以为应略强于少主。”
“哦,竟连是男是女,是老是少都不知道吗?阿曼你还知道什么?都告诉我。”
阿曼皱起眉头,道:“少主你可饶了我吧,我全是看的赫连笔录,他不写的事情我半点也不知道。”
“那你就把赫连的笔录讲给我听嘛。”
“唉唉,谁让你是少主……”阿曼撑着头,“那人使一把铁剑,身量不高,两年前第一次杀人,那时武功便比谢都和谢伯印要强,且与少主不相上下。出没于中原、荆襄一带……”
“哦?猜出是拿钱办事,还是效忠某人的了吗?”
阿曼苦着脸道:“此人频繁出没的地方,乃是乌山行主领地,我们的人无法深入调查,还望右使恕罪。”
银锁奇道:“乌山行主眼皮底下敢杀人?有格杀此人的消息吗?”
阿曼道:“不曾听说有。”
银锁笑道:“那若不是乌山行主默许,便是此人太过危险,暗中格杀……听说乌山行主生平最恨胡儿,他这御用杀手,杀的都是什么人?”
谢都和谢伯印乃当年陆亢龙南下时的旧部下,两人虽姓汉姓,却其实是胡人,且二人生饮人血,平素多害无辜,被人杀了,实在不稀奇。
阿曼道:“少主可莫误导我!尚未有证据说此人便是御用杀手,万一我记错了可如何是好?死在此人手下的,确乎大多是胡人。我与赫连将武林中与少主武功不相上下的使剑好手一一排除,还筛出了几个人,可惜派人去问时,时间却没一个合的上,因此可说是毫无头绪。除非此人在江湖上籍籍无名,但若是武功到了这种地步,怎么也该像少主一样,有些许名头才是……”
“还有呢?”
“赫连所发现的最早的死者乃是谢伯印和谢都,谢伯印使钉头锤,那锤子找到的时候,上面连着皮肉,还有血迹,我猜那人身上定有钉头锤的伤痕。”
银锁在口里念叨着:“身量不高,一把铁剑,出没荆襄,与我差不多,两年前……钉头锤……”
忽然脸色一变,颤声问道:“阿曼觉得平辈好手中,有谁能与我一战?”
阿曼初时不解,盯着银锁的脸看了半晌,忽然脸色也是一变,竟显出十分害怕的样子,颤声答道:“大、大师姐……”
她猛地打了个寒颤,又想起哆如饿虎的大师姐紧紧跟在背后,仿佛要追上来把她喉咙咬断的场景。
银锁唰地一下站起来,喃喃道:“我早该猜到是大师姐,她腰上有伤,我怎么会忘了的,我怎么会忘了的……”
“少主……”
银锁回过神来,自知失态,重新坐下来,道:“还有什么要讲给我听的?”
阿曼可怜兮兮道:“关于这次消息走漏,赫连不告诉我叛徒是谁……少主知不知道?”
银锁得意道:“猜也猜得出来,不告诉你。”
是夜,康禄赫风尘仆仆归来,带来一个消息。
安插在荆襄地区的一个间谍得到一份重要的地图,身份却被人泄露。
康禄赫说了那人名字。陆亢龙听罢,微微一笑,也不做表示。银锁从柜子顶上跳到陆亢龙的桌面上,单膝跪地,双手触肩行礼,道:“师父,就让弟子去把他接回来。”
陆亢龙点头,却半晌都不言语,康禄赫正要告退,陆亢龙忽然问了一句奇怪的话:“干什么不直接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