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府里都是人精,哪个都有自己的消息渠道,会眼色,同时也安分守已的灵鼓儿也是一样。
他知道自已是托了紫鹃的光,主子姑娘才让他做了外院管事,不仅有了地位,还多了补贴银子,换哪个不乐开了花。
边院里,灵鼓儿朝紫鹃见了一礼,道“紫鹃姑娘,多谢你的美言。”
紫鹃本来还没有反应过来这一岔,如此才想起来,直白道“不用这般客气,我们同在潇湘馆做事,姑娘好,我们便好,这个道理,不用我多说罢。”
灵鼓儿笑道“是。”
俗话说,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紫鹃并不想同他绕弯子,既叫了他来,便是信任他,说道“如今有个事情想麻烦你。”
灵鼓儿“姑娘请讲。”
紫鹃“可还记得小红罢。”
灵鼓儿“记得,小红姑娘很是通透,我还得向她学习。”
紫鹃点点头,道“嗯,我有事找她,但我出面的话,恐怕会牵连到姑娘。这几日你若在园子里同她遇着,记着要不经意遇见那种,顺带给她捎个话,叫她抽个时间来一趟,莫叫人知道了。”
灵鼓儿果然十分有眼色,也没问何事,回道“我记得了。”
办完这事,紫鹃回了自己屋,开始梳理起往后打算。
现如今宝玉和黛玉已然了断,若猜得不错,不久后,宝玉成亲的事便会安排起来。到时黛玉若还住在贾府里,不知要挨多少冤枉话。
山庄里住的这段时间,偶尔会见到玉钏,不免会想起她的姐姐,里的金钏,同样是被羞愤和屈辱,生生逼得没了性命。
这世间最难防的是人心,最难受的便是人言。
所以紫鹃想找小红来,问问她见没见到凤姐的那本私账。若这账真与林家家产有关,紫鹃必须得钻营这事该如何做了。
连日疲惫,紫鹃想着想着,便睡了过去。
然后是被一阵哄闹吵醒的。
她忙穿好鞋袜朝正厅奔去,见黛玉在旁边抹着眼泪。
不过这回,她并非那种无知无觉地流泪,是很生动的,富有生命力的那种。
紫鹃心头一热,她终于可以为自己流泪了。
黛玉泪眼汪汪地向紫鹃,道“迎春回来了,同外祖母说着话,突然就昏倒了。”
紫鹃心头一凉,问“为何”
黛玉“丫头们将她扶上床,发现她的手臂上有很多伤痕,再一瞧,连身上都是。”
紫鹃蓦地反应过来,迎春在红楼里的判词便是“子系中山狼,得志便猖狂。金闺花柳质,一载赴黄粱。”
迎春嫁给孙绍祖已有段时间了,却不知到底有多久。几月,半载
只是一载后,她便会死去。
而这满身的伤,不是那只中山狼弄出来的,还能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