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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磊被掐得呼吸困难,然而即使到了这个地步依然不挣扎,还是笑着伸出手想去触碰刘斌的脸,直到被刘斌生硬地扯开以后,才断断续续地说:“斌斌,别闹。”
“你不是童磊。”刘斌用了肯定句,手上加力一捏,不带半分怜悯。周围的人都觉得喉头一紧,仿佛被掐的是自己的脖子,总觉得童磊马上就要窒息而亡。
童磊偏还笑得温柔,“我是。”
张青阳一直站在刘斌背后离他最近的地方,之所以不曾上前,当然不是因为跟别人一样被刘斌的煞气给震住。而是因为,他也记得这个完美到近乎虚假的男人,那一眼实在印象深刻,想来能用那种诡异的方式出现在那种地方,绝非善类。
但现在他已经不得不走过去了,因为他发现自从童磊的话音落下以后,刘斌的身体分明在以常人不太能发现的频率颤抖,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因为别的什么,虽然微小,他却笃定那一定是一种非常激烈的情绪。
童磊此刻很高兴,尽管在别人看来他快要被掐死,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的承受能力远在常人以为的范围之上。然而这种高兴没有持续多久,他就用余光看到朝刘斌走过来的那个男人,他知道这个逃亡中依然要保持西装一尘不染的强迫症天师现在,是刘斌的主人。
张青阳身周的气场太强,童磊不能肯定这个天师究竟能影响刘斌多少,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收回余光认真地看着刘斌的眼睛,在那些杀意与冷漠之下敏锐地捕捉到一丝迷惘与不知所措。他知道,那是被压抑的,刘斌的真实情绪。他笑得愈发开怀,声音仿佛带上了一层蛊惑。
“斌斌,看着我的眼睛。”
刘斌想要拒绝,却蓦地发现控制不了自己的意志,忍不住听话地看向对方的眼,童磊的眼波恰如深潭,看不清其中情绪,如漩涡般蛊惑着人想要探索得更深一点。就在一瞬间,刘斌感觉到背后有人靠近,有熟悉的、令人心安的气息,心底好像浮现出另一双眼睛,那双眼睛如此熟悉,清澈又冷静,仿佛倒映着漫天繁星,只是怎么也想不起属于谁。
童磊仿佛发现了刘斌的失神,又靠在刘斌耳边一遍又一遍地呢喃,声音带着强烈的蛊惑意味,“看着我……看着我……”
刘斌又迷惑起来,想移开眼睛,却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突如其来的困倦袭击了刘斌,刚刚还爆发出慑人威力的身体渐渐松懈,眼皮不由自主地慢慢合上。在陷入黑暗之前,看到的是那张完美精致的没空,笑得令人如沐春风。
张青阳看刘斌身形一个摇晃,就知道他又要晕倒。下意识地伸手去抱,这回却抱了一个空。童磊已经先他一步揽住刘斌的背,恰好抱了个满怀。然后轻轻拍着他的背,熟练地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极尽温柔,以免刘斌睡得不舒服。
张青阳没接到人,不知怎么,那种不高兴的感觉更明显了。尤其是,当他看到某只聒噪鬼安安静静地躺在别人怀里的时候,总是感觉,有点别扭。
刘斌一昏倒,周围的人都松了一口气。又开始叽叽喳喳起来,互相交流着观影心得,并对刘斌、童磊以及张青阳等人的关系做出了一系列大胆的猜测。
“呼,吓死我了。你这位朋友,是不是真的被吓疯了?那可真是我们的错。”褚国栋长出一口气,拍拍沈健的肩膀,颇为歉疚的样子。沈健摇摇头,“不知道啊,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张青阳走到童磊身边,望着闭着眼睛的刘斌,这家伙也只有睡着的时候最讨喜,既不冷漠危险,又不聒噪犯二。童磊像是心有灵犀一样抬头望着张青阳,笑道:“斌斌睡着的时候最讨人喜欢,是不是?”
张青阳伸手去拽刘斌,他就是觉得刘斌躺在别人怀里很别扭,尤其是这个人,好吧,他承认童磊长得很逆天,不过那又怎样,脸又不能当饭吃。而且这个人身上的气息,很怪异,不像人,但也不像妖。可以肯定的是绝对不能划入安全范畴。
“嘘,别这么粗暴,你需要温柔一点。”童磊伸手挡住了张青阳的手,笑弯了眼,语气却并没有表情那么客气。
“这是我的式神。”张青阳无动于衷,语气也毫无回旋余地,说话间已经单手与童磊缠斗起来。童磊一手抱着刘斌,一手快速与张青阳拆招。沉闷的碰撞声回响在地下室中,可见两人虽然说得轻松,手下却没有留情。童磊甚至不忘用另一只手摸了摸刘斌的脸,无限唏嘘地说:“可他是我的情人。”
沈健抬起胳膊撞撞褚国栋,感叹道:“我觉得我们好像看错了频道。”周围众人顿时表现出了极大的认同感,齐齐摇头感叹,太狗血了!
褚国栋默默地走到发电机旁边,装作摸来摸去,然后无奈地说,“遥控器呢?遥控器呢?刚还是悬疑剧,是谁调成了偶像剧频道?”沈健摊手,“算了吧,有得看就不错了。”
那边看热闹的纷纷看得津津有味,张青阳却被那一句“他是我的情人”给雷得外焦里嫩,眼神复杂地指指刘斌,“他可是男的。”童磊一副我知道啊的表情,反问:“那又怎样?”
张青阳继续指,“……他已经死了。”
“可他现在又有了身体不是吗?”童磊更加不以为意。
脑中有什么念头一闪而过,水下的一幕幕瞬间浮现,张青阳收回手,整个人都逼近童磊问:“是你干的?”
☆、直到世界离别我【倒V】
“那不重要。”童磊避开张青阳的视线,低下头,看着怀中久别重逢的人。现在他就躺在自己面前,哪里都不会再去。人间际遇百转千回,兜兜转转一别经年,往事都成前尘旧梦,终究还是要回到眼前。
“我们可以重新开始。”童磊伸两指,捏了捏刘斌的脸颊。唔,手感真好,皮肤还是一样光滑,就是有些冰凉冰凉的,像捏着一块冰。真可惜,从前还是人的时候,这孩子总是温温软软的,抱在怀里温度适宜,比什么抱枕都舒服。
张青阳觉得童磊那两根手指怎么看怎么碍眼。这男人太过胆大包天,竟然敢在他的所有物上动手动脚。眼看着童磊用手捏来捏去还不够,甚至整张脸都快贴到刘斌脸上去了,张青阳甩出一把袖刀,半空银芒一闪,直直指着童磊的手腕而去,冷冷警告,“不管你是谁,最好现在放手,我免你一死。”
童磊头也不抬,右手一抬,食指与中指将小刀稳稳夹住,嘲笑对方,“你这个所谓主人也不见得称职。怎么能轻易让他死了?要不是侥幸留下魂魄,今天连争都不用争。”
“咦,他们在说什么?小刘好端端的,就算昏过去了,也不能当着人家的面就说他死了啊。明明这么个大活人,简直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围观群众听得一头雾水,“知情人士”沈健发表了专家意见。这边还在众所纷纭,张青阳与童磊已经从口舌之战发展到动手动脚,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这换了三个男人扎堆,果然也是让人眼花缭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