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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三放缓了呼吸,降低自己心跳的频率,然后竖起耳朵倾听四周的声音。一片寂静,没有其他的呼吸声。这里,现在应该只有他一个人。
在确认了这一点后,他猛地睁开了眼睛!
入眼是一片黑暗,没有一丝光明。他的四肢上都被绑上了粗重的铁索,一端凿进了墙壁里,他试着扯了几下,发现不能挣脱,哪怕扯出了铁链,也会连带整个囚室都塌陷,在还没搞清楚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的情况下,这种做法显然很不明智。更何况以他现在的力气,要扯断铁索根本是天方夜谭。
还好铁索有一定的长度,他还可以在固定的范围内走动。
由于没有光,他无法确切地观察出这个囚禁自己的地方到底是什么样子,只好用手和脚一点点探测丈量。
宽九步,长九步,地方不大。墙上泥泞粗糙,带着些微湿意,偶有青苔滋生。
这里还在杭州城里吗?还是已经出城了?地面之上不应该有这么纯粹的黑暗。那个女人为什么要囚禁他,只是为了针对他还是有更加险恶的目的?
不行,无论如何,他必须出去。
墨三把耳朵贴在墙上,以期听到外界的声音。一片令人心慌的寂静里,他听到了某种熟悉的声音,细微而连续的,潮湿冰凉的——流水声?
在杭州城里讲到水,那第一个反应必然是西湖。但愿这个猜测是正确的,那么他现在应该是在西湖湖底,至少没有出城。
墨三估计了一下自己的饥饿程度,也就将近一天的感觉,看来自己没有昏迷太久。否则,只怕更没有力气找到出去的方法。
平静了一下心绪,墨三席地而坐,开始试图冲破那女人下在他身上的内力禁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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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簪阁里,大白天的依旧灯火通明。
昨天晚上苏沫被请回来后,很意外的,墨夜没有要立刻审问她的意思,刚刚还精神奕奕的男人声称自己困了,要去睡觉,然后让人好好招待苏沫,带她去客房休息。
没错,是客房,而不是修罗堂。墨夜嘴里的“好好招待”完全是字面上的意思,没有任何嘲讽的意味在里面,甚至没有人来给她上枷锁或者点她的穴道,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四个黑衣人沉默而客气地把她送进富丽堂皇的房间,然后齐齐守在了门外。
这一下让原本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的苏沫有些措手不及,满肚子的说辞无处安放,当夜反而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墨夜这一手不可谓不高明,一下子就搅乱了苏沫的心。
于是等到第二天她被再次带到墨夜面前的时候,眼下已有了一圈淡淡的乌青,脸色也比从前差了不少,尽管扑了不少脂粉,还是掩盖不了细微处颓丧的气息。
现在,房间里只有她和墨夜两个人。却不知是谁下的吩咐,整个寻簪阁杭州分部里的灯烛都被点亮了,不断跳动的烛光耀得她有些睁不开眼睛。
吃力地抬眼望去,熟悉又陌生的剪影。
往常她见墨夜的时候,这个男人通常是慵懒的,随意的,带着点儿神秘的性感。而现在坐在高堂之上的这个男人,却难得的正襟危坐,严肃冷峻,散发出无形的威严。
气势一变,连那张不怎么好看的脸也看上去不一样起来。
究竟你的真面目会是什么样呢?千变万化的面具之下,那张真实的容颜,你是否连自己也好久没有仔细看过了?苏沫有些恍惚地想着,不知不觉就小声问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