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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跑了一天,确实饿了,也不说别的废话,吩咐喜公公跟侍卫们赶紧吃饭,这边跟谢明泽一人一小杯桂花酒碰起杯来。
河虾鲜香,花生酸爽,银耳羹不甜却很糯,核桃酥一咬就掉渣。
这一顿夜宵,自然吃得十分舒服。
两人吃完了饭,便沿着河道往他们租的舟屋走去。
临水的人家挂着红红的灯笼,映在河道上连成一片火红颜色。
水波荡漾,河灯闪耀,好似天上银河,又是人间仙境。
蛐蛐藏在草丛里小声鸣叫,雀儿都在窝里入了深眠。
荣景瑄牵起谢明泽的手,微微用力轻轻摆动。
“阿泽。”
“恩?”
“没什么,想叫叫你。”
“景瑄。”
“恩?”
“我也叫叫你。”
荣景瑄偏过头去,冲谢明泽微微一笑。
“如果我们是普通人家的孩子,”荣景瑄顿了顿,声音里带着笑意,“那我肯定会去学一门手艺,将来开个小门面养活自己。而你肯定会读书习字,年纪轻轻考上进士,成为一方父母。”
“那我们还是从小就认识吗?”
“必须从小就认识。”
“那我们就不可能在一起了,你大概会娶了东家的小姐,我呢肯定要被相爷老师看重,求着让我当上门女婿。”谢明泽慢慢说着。
荣景瑄忍不住笑出声来:“最近南书馆又给你呈了什么书?怎么感觉都是白话本。”
谢明泽无奈道:“你不是也看来着,还给人家点评‘八品是不能上朝的,请尊重事实,修后再呈’。”
“我只是随便翻一本,结果这大官的女儿上香没有丫鬟跟着,崴了脚还被个不认识的书生扶住,然后大官家里不同意,书生就去考进士,一下子就考上了状元,直接做了八品官,每天还上朝……”
说起那本小说,荣景瑄简直滔滔不绝。
从头到尾都没个对的地方,也不知那南书馆先生上没上过官学。
谢明泽道:“这么多错误,你还坚持要看完?还逐条批复?后来南书馆的馆长跟我说那先生简直羞愤极了,发誓不看完《大褚官录》不再写文章。”
荣景瑄挑眉,用手指挠了挠他手心:“写文章者本就要多读书,南书馆好多书都要在各地书肆售卖,他这种水平,不让他回家写对联就不错了。”
“噗,好好好,您说得对。”
“唉话说回来,就算是普通出身,我们也可以在一起啊?你知道海州有好多跑船的船员便是结了契兄弟,好多回了家乡也没成亲,就跟契兄弟过了。”
“可咱们一个小商贩一个小官,怎么结契兄弟啊?”
荣景瑄扫了他一眼:“我说能就能,怎么不想跟我结吗?”
谢明泽凑过去跟他撞了撞肩膀:“好好好,我跟你结,成了吧?”
荣景瑄这才笑了:“你说的,下辈子无论我们成为什么样的人,都要在一起。”
“好!”
两个人一路闲聊一路走到舟屋前,说是舟屋,其实算是两层的精致楼船了。又有宫人提前过来打点,荣景瑄和谢明泽上了船一看,顿时觉得里面十分舒适。
地上铺着厚实的地毯,床上也都换了他们自己带来的锦被,荣景瑄粗粗一看,就连船上的灯都换了宫里最普通的样式,而不能换的家具都用锦缎罩住,看起来竟十分协调。
谢明泽回头看了一眼喜公公:“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