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清风习习,小雨绵绵。
屋舍中,大王子温关与最近镇南王身边的红人彭追对坐桌前,期盼中黑白厮杀,正是精彩。
“听闻昨夜父王与陆先生辩论半日,最后搞了个不欢而散,彭兄对此怎么看。”温关微笑望向对面俊朗青年。
彭追缓缓从棋篓里摸出一枚黑子,脸上却也没显露出多少兴奋之意,反而问了一句。
“大殿下此次去往河口,有何见闻?”
“百姓富庶,城防扎实。”温关收敛笑容,简短给出了中肯评价,不过立马话锋一转,“但本宫的这位三弟,应该是脑子不太好使,将很银子花在了那些并不重要的平民身上,诸如开办学堂,免费让普通人家的孩子念书,设立什么养老院,将那些个大街讨饭的老乞丐请进去,像大爷一样供着,这不是吃饱了没事干嘛!”
在他眼中,普通百姓是不配享受这种优越的生活资源的,温陈与其花大价钱干这些事,倒不如把银子交回来,替父王扩充军队来得实在!
彭追笑笑摇头,“以前确实是我们小看了这位海王殿下,他这招收拢民心,不但收买了河口城中的百姓,还将陆先生也一并感化了,属实一招妙棋!”
收拢民心?
温关一愣,好像想明白了什么,“彭兄是说,本王这个三弟,因为感受到了临城对他的威胁,所以想要在河口城培植自己的势力?”
“他要反?不会吧?!”
“彭某不觉得他有这个胆量!”彭追轻轻摆了摆手,示意对方淡定一些,“三殿下大概属于那种内心较为敏感之人,前十几年流落在外,受了不少苦,如今大权在握,自然要把自己保护的严密一些!”
“但要说,他敢公然背叛王爷,彭某断定,他没这份霸气和果决,否则也不会乖乖回来临城领罚了!”
“哦……”温关微微点头,笑道,“还是彭兄看得长远!”
“不过本宫倒有些奇怪,彭兄向父王献了什么计策,来对付温陈建立起来的这个铁桶阵?本宫看那河口抬手裴志,近两年可是长进不少,即便温陈不在,应该不太好好对付!”
彭追微微抬眼,“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下攻城,彭某之计,乃是攻心!”
“攻心?攻裴志的心?”
“非也!攻愚民之心!”
嘶——
温关眼前一亮,“彭兄妙计啊!”
“那温陈既然花了大价钱收拢民心,那我等便散了他的民心,这样就算裴志长了三头六臂,也不可能将所有事都处置得妥妥当当!”
“不知彭兄此次派去与裴志交手之人是谁?”
彭追笑了一声,“恶人自该有恶人磨,裴志既然混不吝不好对付,那彭某自然得派一个同样不好对付的人去了!”
同样不好对付……
“父王麾下能称得上不好对付的……是那个独眼牛?”
彭追含笑不语,轻轻点头。
温关拍手叫好,“那可真是针尖对麦芒,要上演一出好戏了!”
“对了,陆先生那边,也请大殿下多去走动走动。”
彭追忽然开口道。
“这是为何?”温关疑惑。
陆有知明明已经和父王闹得很不愉快,自己再有意去探望,岂不是和父亲对着干?
彭追轻叹一声,“彭某自知不是陆先生对手,此次用计有些激进,难免会惹恼看好河口的陆先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殿下还是提前打点一番,免得日后撕破脸皮,双方都不好看。”
“嗯……”
温关点了点头,陆有知所说暂时与父亲有些矛盾,但二人毕竟是相交多年的好友,说不定哪天就和好如初了,况且雪中送炭永远都比锦上添花更容易拉近人与人之间的关系。